臉上瞄來瞄去,不約而同地想要了鬼怪野獸。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實說!”容珩草草看了幾眼那些宮人。
“殿下...我們...”
宮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當第一個出頭鳥。
他們的身家性命都在五皇子手中。
“殿下”
不多時,心腹端著許多東西呈了上來。
托盤裡,滾落了一隻漆黑的藥鍋。
烏黑苦澀的藥汁中,竟咕嘟翻湧出極其濃厚的腥氣,一開啟,便令人覺得渾身腥臭無比,似腐爛了幾日的屍體般作嘔。
而一旁空著的碗中,竟然是人乾涸的鮮血!
另一旁,匣中是一顆顆飽滿無瑕的珍珠,不對不是珍珠,那是——
穹珠。
容珩低眉一看,心中已經瞭然,“昭儀娘娘所用的藥,是你的血混合穹珠粉末,你用自己的血養著魏昭儀?”
五皇子仍在辯駁,冷哼一聲,“我母妃得病後便一直服藥,需要穹珠入藥,這也是太醫院開的方子,太子殿下,儘可以去問。”
容珩嗤笑,一手拉開五皇子的衣袖,露出他手上縱橫交錯的傷口。
“以血養護也是?”
五皇子嚥下怒氣,“以血為引,我母妃大病一場,是為其補氣,難道人子的孝心,在太子殿下心中一文不值嗎?”
“僅用這個作為藉口就說我母妃怪異,何其荒謬!”
鳴棲盯著魏昭儀蒼白的臉,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恍然明白過來。
這個方式太過陰毒,鳴棲一時間竟然沒有看出來。
“五殿下。”
濃雲蔽月,風吹起了鳴棲的髮絲,“我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個方法。”
“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
“你懂什麼!”五皇子咬牙,雙目泛出赤紅的顏色:“這是我的母妃,身為人子,此藥一向能平復她的病情。”
鳴棲眼底露出一抹無奈,直指:“你用血養的不是昭儀,是蟲,是噬魂靈蟲。”
什麼蟲?
眾人驚愕。
五皇子一頓,震驚的臉上,赫然閃出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沒有聽懂。
鳴棲就知道他被人騙了,“魏昭儀瀕死,給你續命藥的人不是在為她續魂,而是將噬魂靈蟲植入了她的身體,蟲卵入體,會混著血肉鑽入人的五臟六腑,靠著血肉孵化。”
在場所有人聽得毛骨悚然。
夏日,竟然硬生生地生出一身的冷汗。
“無數的蟲遊走在血脈之間,代替鮮血流動,使得宿主心臟暫時跳動,看起來如同鮮活的人一般,實則,身體早已經被密密麻麻靈蟲吞噬乾淨,只剩下一層皮囊。”
大黃驚悚地看著懷中的魏昭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似乎感覺到魏昭儀的面板如同紙張似的薄,透明一般的肌膚之下,有什麼在跳動。
竟然是蟲。
“咦!”他只覺得頭皮發麻,趕忙將人鬆開。
容珩眼睫垂下,映出淡淡的剪影,整個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鳴棲。
女官實在不忍心,上前哭著扶住了呆若木雞的魏昭儀,心疼地止不住落淚,她跟了魏昭儀這麼多年。
“娘娘。”
幾乎半輩子的時光,她怎麼忍心看著魏昭儀落得這樣的結局。
五皇子驚駭:“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鳴棲不留情地戳破五皇子的夢,“你早就意識到,魏昭儀醒來以後,不會說話,不會思考,只是一具活著的軀體罷了。”
五皇子渾身猛地一抖。
是,他是察覺到了。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