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舟回到御水灣時已是凌晨兩點。
第一件事就是去臥室看蘇綿綿。
小姑娘睡得很不安穩,小臉皺著,眼珠子不時滾動。
顧奕舟安撫地吻了吻她的眉心,目光掠過她紅腫的臉頰時,心底又升騰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意。
顧奕舟起身,去到書房,拿出抽屜裡的藥瓶,倒了兩片出來,想了想,又加了兩片,一起含進嘴裡,囫圇嚥下。
藥片的苦味從舌尖一直蔓延進喉嚨,顧奕舟以手遮額,躺在沙發上,等著那點焦躁漸漸平息。
……
“顧奕舟!”
蘇綿綿當晚一直在做噩夢,次日一大早從床上驚坐起來,後背被冷汗溼透。
顧奕舟剛好從浴室出來,裹挾著一股涼風過來抱她。
“做噩夢了?”
蘇綿綿還未完全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顧奕舟,整個人鬆了口氣,
她依偎在顧奕舟懷裡,甕聲甕氣,
“我夢見你被刀刺中了。”
看來,昨晚發生的事,對她已經造成陰影。
顧奕舟安撫地拍她脊背,
“夢都是反的。”
顧奕舟吻了下蘇綿綿的發頂,
“你忘了,你用木棍擊中他,救了我?”
蘇綿綿慚愧地撇嘴,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遭遇危險。”
顧奕舟皺眉,握著蘇綿綿的肩膀,使她坐正,與他對視。
“你要這麼說,那更要怪我了,薛婧對你用計,是衝我。”
蘇綿綿垂著頭,小臉沮喪,不說話。
顧奕舟指腹在她臉頰摩挲,藥膏厚塗了一整晚,總算消腫了。
“綿綿,我們是夫妻,不存在誰連累誰,我沒護好你,已經很自責了,還想讓我更自責?”
蘇綿綿當然沒有這個意思,溼漉漉的眸子眨了眨,
“你查出來了?真是薛婧指使的?”
顧奕舟眼神閃過一絲陰霾,
“不算指使,頂多算誘導。”
蘇綿綿“哦”了一聲,剛要說什麼,周姨上來敲門,
“先生,有位姓蔣的先生來訪。”
顧奕舟知道蔣寧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等著蘇綿綿洗漱完,顧奕舟牽著她一起下樓。
蔣寧已經等很久了,來回踱步,一臉憂色,看見顧奕舟,疾步迎過去,
“阿舟。”
顧奕舟眉眼寡淡,
“這麼早?沒吃早飯吧,周姨,多備一套餐具。”
周姨應聲,去廚房拿餐具。
蔣寧擺手,
“不用,阿舟,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
“如果為了薛婧,不必談,沒有轉圜的餘地。”
顧奕舟一句話把蔣寧的話堵死。
蔣寧搓著手,額頭冒汗,
“阿舟,薛婧她害綿綿,是她咎由自取,但能不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別對她趕盡殺絕?”
蘇綿綿清澈的眸子來回在顧奕舟跟蔣寧之間切換,她不知道,顧奕舟對薛婧做了什麼,從蔣寧此時的樣子來看,大約事情不小。
顧奕舟眉眼不動,仔細在吐司上抹上果醬,遞到蘇綿綿手上,
“我已經顧念我們之間的交情了,否則,昨晚那個男人應該就不是單純嚇唬嚇唬她了。”
蔣寧慚愧,面上一陣紅一陣白。
“薛婧已經受到懲罰了,她被嚇得不輕,高燒三十九度多,現在還昏迷著,胡話不斷。”
顧奕舟半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專注看著蘇綿綿吃吐司,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