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來,守護者第一次給出了不同的回答,讓興奮和激動的情緒如禮花一般在天壇炸響開來。剛剛還寶相莊嚴的眾人,立刻拋掉了儀式的繁文縟節,蹦跳著擁抱身邊最近的人,各艘飛船的艦橋裡也充斥著歡呼聲。
站在祭壇中央的科工委主席先是一愣,隨後他強壓著已經在臉頰上泛起的紅暈和止不住上翹的嘴唇,高聲問道:
“訊號的譯解準確嗎?”
眾人這才從忘我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來,他們也意識到剛剛收到的守護者資訊裡,你這個詞在某些語言中是有歧義的。而在此處,你和你們卻有著天壤之別。
通訊頻道里沉寂了少頃之後,鄭重地回答道:
“再次確認過了,守護者的資訊是按照漢字規則傳送的,不存在任何歧義。”
天壇上的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意思是隻能有一個人和他們交流嗎?”
“通訊官已經說了,字面意思沒有歧義。不是交流!是見面!”
“見面?怎麼見?”
“理論上,我們現在就和守護者正在見面。”
“哦,也對。但是資訊裡說的這個你,是指的誰啊?”
“不知道,但肯定只能是單數的一個人。”
......
當這個問題越來越多地被人提及的時候,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匯聚到了天壇中央的科工委主席身上。他站得筆直,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優越感,彷彿世間萬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誠然,作為在場官階最高的人。如果只能有一個人去和守護者見面,那這份曠世奇功和無上榮耀都是隻能由作為儀式主持人的科工委主席分配。
理論上,他應該請示地面上的最高首長,畢竟這可能是守護紀元三十年來最大的突破。但他不會傻到因為兩個小時的通訊延遲,而錯失名垂青史的絕佳機會。
就在此時,通訊頻道傳來了一個驚訝的聲音:
“報告!木星大紅斑發現異常氣象活動!”
眾人不約而同地向著天壇的邊緣走去,在這個距離上,木星表層的任何異象都肉眼可見。
只見那正緩緩從黃昏線中露出真容的巨大漩渦,在陽光下透著鮮豔而濃烈的血色,如同燃燒的火焰,在幽冷的木星大氣層中肆意翻湧、旋轉,無情地吞噬和撕扯著周圍的氣流與雲團。
“快看!大紅斑的中心出現了一個...風眼!”
依然還挺立在天壇中央的科工委主席終於也端不住高傲的架子了,他快步走到了天壇邊緣。
只見大紅斑的中心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點,雲帶在它的邊緣被拉扯、扭曲,像是一群驚恐的螻蟻,在強大力量的威懾下,倉皇的改變著原本的軌跡,向著小點奔湧而去。
“報告!大紅斑中心出現了一個漩渦豎井,深度至少3000千米,直通雲底層!但直徑僅有10米,剛好夠一架穿梭機進入。”
所有人都明白了守護者的意圖,ta要邀請一個人到當年狂暴的等離子流都沒能擊穿的雲下之地去。這個重任或者說是機會,毫無爭議地落到了科工委主席的肩上。
當他趾高氣揚地從肖山和王小戈身旁走過時。王小戈憤懣地向前走了一小步,正要開口卻被肖山攔住了。
在他登上穿梭機的艙門前,還故意回頭看了一眼肖山,極盡輕蔑地說了句:
“肖老師,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老師,這...”王小戈激動地剛剛張口,肖山卻擺了擺手,平淡地說道:
“誰去都一樣,重要的是帶回來的資訊。”
穿梭機向著如宇宙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的大紅斑飛去,就在穿梭機飛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