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在一波又一波的海嘯中緩緩滑入深淵的文明世界,被群山隔絕的青藏高原如世外桃源一般,保持著的最初純潔和神秘。
在飛艇上的人們,彷彿置身在一幅絢麗的畫卷中。連綿起伏的山脈像是大地的脊樑,高溫雖然剝去了群山聖潔的銀紗,卻又被來自遠古的苔蘚和藻類披上了五彩斑斕的蜀錦。
在陽光的映照下,那些曾經被稱為生命禁區的地方,此刻成了這個灰暗世界裡的最後一抹彩色。
突然,一聲破空銳嘯打破了這唯美的靜謐。遠端導彈的尾跡,如同手術刀一般在碧藍的天空上劃出了一道口子。巨鯨般的飛艇上,開出了一朵火焰之花。龐大的飛艇在搖搖欲墜中,漸漸失去了和地心引力對抗的能力。
在撕破空氣、火苗咆哮還有金屬扭曲的聲音混雜而成的可怖尖嘯聲中,飛艇以瘋狂的速度衝向地面。一聲穿雲裂石的巨響之後,七彩的地衣上留下了一個焦黑的印記。就像精美的伊朗地毯上,一枚沒有熄滅的菸頭正在緩慢地燃燒著。
幾百公里之外,另一艘飛艇正在舵手的操作下,驚險地穿行在山巒之間。她龐大身軀的每一次挪動都必須精確到米,否則就可能撞上尖銳的山壁。群山替她遮蔽了雷達回波,而緊急覆蓋的偽裝網,讓她幾乎和高山峽谷融為了一體。
“張凌博士,剛剛收到的訊息。又有三艘飛艇被擊落了,其中的兩艘是給我們運送補給物資的,離我們最近的一艘只有300公里。如果繼續在這個空域待下去,不僅會非常危險,飛艇上的燃料和生活物資也都告急了。”
剛剛從前艙跑過來的艇長滿臉驚魂未定的模樣,他雙手微微顫抖,前額上冒著冷汗,說話的聲音很急促。
張綾雖然聽到了艇長的話,但並沒有立刻回應他,而是繼續埋頭在生化實驗儀器和海量的資料中。
眼看艦長的焦急和怒火在臉上堆積,張綾的助手趕緊問道:
“還是鄰國的空軍乾的嗎?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艇長見狀,也不好再繼續為難張綾。畢竟,整個飛艇編隊的任務就是為張綾的科研活動提供全力保障。他長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還開著那些老古董蘇式三代機的,不是他們還會有誰!透過無線電裡他們的對話判斷,他們整個國家的統治早已崩潰,就更不要說軍隊指揮體系了。
那些該死的傢伙也不知接到了什麼命令。而是認為我們這些飛艇是某些權貴的避難方舟,所以才洩憤似的瘋狂攻擊我們!”
“那我們向空軍求援了嗎?”助手侷促不安地問道。
艇長臉上浮起一絲憂慮,長嘆了一口氣:
“救援訊號法國幾十次了,一點回應都沒有。我們和京華指揮中心的聯絡也中斷很久了。前幾天還能斷斷續續地能和敦煌的前進基地取得聯絡,現在連前進基地也沒有應答了!
我們必須趁著現在的風向和飛艇剩餘的燃料,向蜀川方向轉移。如果真的等到完全燃料完全枯竭,我們就只能在這高原上等死了!”
這時,一直忙於工作的張綾終於轉過了身來:
“現在還不能離開!我至少還需要兩到三組標準樣本的對比,才有機會從樣本dNA資料裡得到最終結果!”
艇長先是一驚,隨後快步走到張綾身旁,用手指著舷窗外緩慢移動的山壁,口吻嚴肅地說道:
“張綾博士,你一次取樣和完成分析最快都要48小時。而現在的情況,不要說兩到三組樣本,就是一組我都不能讓你再下去了......”
話剛說到一半,如死神咆哮一般的戰機引擎轟鳴突然出現在了頭頂上。三人都下意識地放低了身子,目光隨著聲音的多普勒效應,在天花板上掃視著。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