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天,不多時,赤焰的身影自天而降,穩穩落在庭院裡。
黃晨星見狀,順勢起身。
“你們聊,我還有點事兒需要處理,就不陪你們嘮嗑了。”
說罷,快步離開。
趙霖和楊琛二人起身相送。
待黃晨星的背影消失在庭院裡,趙霖扭頭看向改頭換面的赤焰。
如今赤焰可謂是徹底放飛了自我,單看這一身衣服就知道,她依舊保持著攻擊性,極其強烈的攻擊性。
外行看妖嬈,內行看門道。
她這一身看似破綻百出,但每一處細節都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攻擊。
煉體之道。
她在走煉體之道。
趙霖心裡微驚,那澎湃的氣血波動無疑表明她已是通脈之境。
還能這樣?
不是說煉氣與煉體只能選一種嗎?
靈氣與真氣不能混雜,不然二者皆休,這點沈霄在資料中著重標明。
目光掃過二人,赤焰直接鎖定趙霖。
她沒見過對方,事實上她連楊琛都沒見過,二者之前一直都是以電話聯絡。
“司長找我有事嗎?”
乾脆了當,直入正題。
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繞彎子浪費時間。
“你恨嗎?”
趙霖丟擲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赤焰微微皺眉,隨即展顏一笑,於石凳上坐下,她給自己倒了杯茶。
“說實話,不恨。”
說完,不待趙霖開口,赤焰繼續說:
“我在地下牢獄獨自待了三年,靜了三年,三年間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恨?沒必要。”
“只有在乎的人才會去恨,我現在根本不在乎,我的世界與這芸芸眾生已經脫節,剝離開後,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亡外其他的並不重要,就如同沈霄經常說,要拔高視角去看待這個世界。站在個人角度上看,我或許應該去恨,但站在國內大眾集體的視角上來看,我一個人的利益榮辱貌似無傷大雅,可當我自上而下俯視的時候,這點東西根本不重要,當我站在天地視角的時候,文明是否存在,也不重要,你們如何做與我何干?”
趙霖微微皺眉,赤焰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有種超然於外的感觸。
她在否定。
除了自身存在外,否定一切。
榮辱、價值、理念、信仰……所有一切外在東西。
道家的說法是道法自成,感悟天地自然;佛家的說法是掃塵避障,見性明心;眾生的說法是經歷過重大變故後,大徹大悟;沈霄的說法是明開天眼,透析事物表象,直達核心本質。
這類人很清醒,也很難駕馭。
愚者自說那一套放在她身上不在適宜。
任何一個清醒的人,都不可能被他人所影響,能影響她的只有此方天地,大勢。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庸庸碌碌,隨波逐流,盲目追求,人云亦云,完全沒有自我,他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活著。
也有很多聰明人,他們能合理利用規矩來豐滿自身,達到想要達到的目的。
明白人自是明哲保身,冷眼旁觀,用一種戲謔的目光看待周遭事物,冷笑連連。
清醒的人很痛苦,因為他們心裡還有堅持,這份堅持會像一道鎖,牢牢將他們束縛在內無法脫身。
如果能破除障礙,擺脫這份枷鎖,那麼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始得自在。
榮辱於我何加焉?
謾罵於我何加焉?
名利於我何加焉?
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入臺,俯仰天地間,風流自始傳。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