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你。”
“什麼東西?”木輕塵有些詫異。
戴凝鳶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髮簪來,這是幾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在離陽國鳳凰樓被戴傾顏從木輕塵身上搶來的。
看著那個鏤刻著蝴蝶花紋的髮簪,木輕塵頓時呆住了。一瞬間,許多當年的記憶湧上了心尖。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落魄的木家少爺,過著無賴一般的生活,飽受著世人的不屑與嘲諷。他也有心念的姑娘,只是沒有能力向她表白,關於這個髮簪,有著太多讓人無法忘懷的故事。沒由來的,他又想起了當初在幻雨國雷霆湖畔遇見的那個神秘少女來,平生兩次送出的禮物,結果都沒有送到想要送的人手中。
木輕塵笑了笑,沒有去接戴凝鳶手上的髮簪,而是轉身走出了幾步。
“都這麼久了,你還記得還給我?”
戴凝鳶在後面跟上他道:“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自然是要還給你的。”
“我現在拿著也沒什麼用了,不如就送給你吧!”
戴凝鳶一愣,微微猶豫了一下,看著木輕塵的背影問道:“這個髮簪,應該是打算送給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的吧?”
木輕塵忽然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了東北方的天空,有些傷感的回道:“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只不過,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送給她了。”
戴凝鳶從他的話語中似乎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又問道:“那……你喜歡她嗎?”
木輕塵不由一慎,見人家都已經問得這麼直白了,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沉默了片刻之後,木輕塵忽然道:“凝鳶姑娘,你有過很要好的朋友嗎?”
“很要好的朋友?”戴凝鳶微微詫異,“是指哪方面的呢?”
“就是對你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就像……親人一樣重要……”
戴凝鳶沉吟了一會,輕聲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親人了,身邊唯一重要的人便只有傾顏。記得五歲那年,我和傾顏在耀雲國參加了某個測試之後,稀裡糊塗的被一群惡人抓到了北疆落日原,那次死了好多人,後來是幾個神秘人救了我們,然後其中一個將我們帶回了天蘭宗,此後他成為了我們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天蘭宗宗主戴希蘭。在天蘭宗的生活也算是過得無憂無慮了,雖然我爹經常弄出什麼招親比試來,鬧著要把我倆嫁出去,但我知道,其實他還是很心疼我們的。如果我們不願意的話,就算有人透過了招親比試,也拿我們沒有辦法……如果要說對我很重要的人的話,我想除了傾顏便只有我爹了!”
木輕塵微微一慎,不覺想起了那次天蘭宗的招親鬧劇來。說起來,眼前之人,在名義上還算得上是他的未婚妻呢?雖然誰都沒有承認,又或許是為了避免某種難堪,兩人便也很默契的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
在他的想象中,作為天蘭宗的大小姐,應該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其身份之尊貴,比起木冰蝶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曾想到,其實她竟也是個可憐的孤兒呢。
察覺到木輕塵的失神,戴凝鳶問道:“那你呢?你有些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麼?”
木輕塵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茫茫星光,似又回到了十年前火精深淵的那個山谷。看著頭頂的星空漸漸在眼中放大,他又緩緩敘說起了幼年時曾在風蝶城的往事,說起了他和封雪生以及青雪的相遇,說起了三個人相依為命的生活,說起了風蝶城的毀滅以及三人的分離……再到後來,他被木風一家人收養,回到離陽國後,在人生低谷時受到木冰蝶的照顧……他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將開始走上正軌,然而一場離陽國換屆,卻又讓他從此淪落天涯……
當聽到木冰蝶為了救他而甘願投身去到武神殿的時候,戴凝鳶也不由心中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