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暮寒看到南嶽箏,全然不顧身上那鮮血淋漓的傷勢,整個人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一樣,掙扎著站了起來,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珠子好似要從眼眶中迸射出來,那目光猶如兩道燃燒的火炬,死死地釘在南嶽箏身上,一刻也不曾移開。
“你醒了,你............”
城暮寒的身體劇烈顫抖著,每一次顫抖都牽連著傷口,新的血水不斷湧出,染紅了他原本就破碎不堪的衣衫。
他拼命掙扎著,試圖衝向南嶽箏。
可如今幾步之遙的距離,對他來說就像是十萬八千里。
雙腿艱難地抬起,又沉重地落下,每一步都像踩在鋒利的刀刃上一樣。
重傷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搖搖欲墜得如同狂風中即將熄滅的殘燭。
他的頭不停地晃動著,似乎在與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眩暈感做著最後的抗爭。
“你別逞強了!”
獨孤朝寒在一旁拼了命地攙扶著,用她那纖細的雙臂,緊緊環繞著城暮寒的腰際。
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緊咬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穩住城暮寒那隨時可能倒下的身軀。
可城暮寒的衝勁極大,她被帶得腳步踉蹌,兩人一起在原地搖晃,彷彿下一秒就會雙雙跌倒。
“嶽箏,你別走,蟬衣宮的事情我和你一起想辦法,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恢復原狀!”
城暮寒那絕望而又充滿期待的哀求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盪。
他的聲音因傷勢和激動,而變得沙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掙扎著擠出來。
慘白的月光,灑在他血跡斑斑的身軀上,映出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他的眼睛至始至終死死地盯著南嶽箏,彷彿她是他在這黑暗世界裡唯一的曙光。
南嶽箏聽著他的呼喊,看著他遍體凌傷的身體,臉上面無表情,彷彿戴了一張精緻卻冰冷的面具。
她身姿輕盈,如幽靈般緩步朝他走來。夜風吹動她的裙襬,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城暮寒見她朝自己走來,臉上的欣喜藏不住。
南嶽箏的長髮在風中輕輕飛舞,她的面容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猶如一尊失去了靈魂的絕美雕像。
城暮寒的呼吸愈發急促,目光隨著南嶽箏的靠近而愈發熾熱,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嶽箏!”
他大聲呼喊著,腳步踉蹌朝前跑,傷口處的鮮血隨著他的動作汩汩流出,在地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南嶽箏對城暮寒視若無睹,她的目光一轉,繞過他,猛地伸手抓住了獨孤朝寒的手腕。
“跟我走。”
獨孤朝寒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試圖掙脫南嶽箏的手。
“你幹什麼?放開我!”
但南嶽箏稍稍用力,獨孤朝寒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彷彿失去了重量,身不由己地被南嶽箏拉著向前走去。
城暮寒看著南嶽箏帶走獨孤朝寒,眼中先是閃過疑惑,緊接著大喊道:“嶽箏,你要帶她去哪?!”
咚--------
城暮寒沒有獨孤朝寒的攙扶,踉蹌了幾下,摔倒在地。
他的身體與地面重重地碰撞,扯動了那滿身的傷口,發出一陣痛苦嗚咽。
彷彿受傷的野獸在深夜的悲嚎,令人揪心。
獨孤朝寒不住回頭,擔憂地望向城暮寒。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喊道:“城將軍!城...........”
她奮力地想要掙脫南嶽箏的束縛,雙腳在地上胡亂地蹬著,拖出兩道長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