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的哭聲尖銳刺耳,雙手不停地搖晃著高承德的身體。
她的髮髻徹底散亂開來,髮絲在風中狂舞,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得一塌糊塗,看上去如同瘋婦一般。
“兒啊,我的兒!”
獨孤朝寒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屑:“虧他還是一個大男人,這麼一嚇,居然直接暈了。”
三姨娘護著暈厥過去的高承德,顧不得自己滿臉的血汙和凌亂的衣衫,跪倒在獨孤朝寒腳邊,苦苦哀求。
“我兒都這樣了,他真的不能再受苦了,這將軍府本就是獨孤將軍留給你的,我讓出管家權,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不已,身體幾乎要貼到地面上。
“是啊,是啊,我們是一家人啊!”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那聲音急切而慌亂,此起彼伏。
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和祈求,眼睛緊緊盯著獨孤朝寒,生怕有半分遲疑,背後那神色冷峻的城暮寒就會提著刀衝上來。
獨孤朝寒看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眾人,眼中的玩味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味。
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真是沒意思,這樣就求饒,直接交出管家之權了,都怪這城暮寒多管閒事,我還沒玩夠呢。
想到此處,獨孤朝寒對城暮寒輕輕一笑,道:“有勞城將軍關心,姨娘兄弟姐妹們,對我確實很好。”
此話一出,眾人驚愕之餘,原本緊繃的神經也瞬間鬆弛下來。
下一秒,無比慶幸自己死裡逃生,臉上的表情,由驚恐轉為劫後餘生的欣喜。
陽光斜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硬朗的輪廓,使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邃難測。
城暮寒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威嚴,帶著一絲質疑和不解,道:“你確定嗎?這些人怎麼看,都..........”
獨孤朝寒打斷了他的話,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她迎上城暮寒的目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猶豫。
“城將軍,他們確實都對我很好。”
風輕輕吹起她的髮絲,她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明豔動人。
她的表情卻十分平靜,讓人難以捉摸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城暮寒看著她,微微一怔,再次審視了一番那些跪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心中雖仍有疑慮,但見獨孤朝寒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城暮寒緩緩轉身,看向高伯山,雙手抱拳道:“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若有得罪,還請包涵。”
高伯山連連擺手,臉上帶著幾分惶恐與不安:“城將軍也是擔心寒兒,你放心,若這事屬實,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明明道歉的是城暮寒,但謙卑的卻是高伯山,他微微彎著腰,額頭上還掛著豆大的汗珠。
城暮寒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走向獨孤朝寒。
他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帶起一陣微風,衣袂飄飄。
走到獨孤朝寒面前,他低頭凝視著她,沉聲道:“若有任何事,你都可以來找我,我會為你主持公道。”
獨孤朝寒在心裡不屑一笑,臉上卻依然保持著恭敬的神情:“多謝城將軍厚愛。”
她微微俯身行禮,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跪倒在地的眾人此時才敢抬起頭,目送城暮寒離去的背影。
他們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紛紛為自己的死裡逃生而慶幸。
三姨娘擦乾臉上的血跡和眼淚,手微微顫抖著。
她摸了摸高承德暈厥過去、慘白的臉龐,眼神中滿是心疼。
愛子心切的她,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方才的恐懼,氣血上腦,猛地抬頭狠狠瞪著獨孤朝寒,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