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一小瓶獨角獸血擺在桌子上。
幽藍色的燭光照著亮銀色的血,像極了教堂裡坐在我面前的卡普女士的眼睛。
“如果你能再殘忍一些,”那瓶血彷彿也在重複著那段話,“算了,沒有必要。派麗可,決定人生的只是有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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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鳥哥來說,麻瓜的意識與思維方式才是影響最深的。就像她吐槽獨角獸時提到過的那些動物,其實節選自聖經啟示錄——第一個活物像獅子,第二個像牛犢,第三臉像人,第四個像飛鷹。原話大概是這樣,如果沒有背錯的話。
生而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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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贅述的,不過是一天又一天重複的日常。陽光從南邊漸漸北移,將那些來自遙遠恆星的熱度帶到城堡裡,明黃色的太陽灼灼得難以直視,夏日的蟬伴隨著那些遷徙回來的小動物們一同出現在黑湖稍遠一些的地方。
這樣的日子彷彿天生就是為了一筆帶過一樣,懶洋洋地將人靈魂都沾染上懈怠的痕跡。
圖書館裡也是一樣。陽光從狹窄的窗戶斜斜投進來,並且在深色的桌面上印出暖黃色的痕跡。一些人將頭埋在臂彎裡,自欺欺人地選擇在圖書館裡度過美好的夢境。
比如說我面前的伯斯德,還有不遠處坐在另一桌的馬爾福。
伯斯德一開始說著要與我一同複習,馬爾福也是支支吾吾地帶著他的兩個跟班跟在我們後面。一進圖書館,伯斯德翻開自己的筆跡沒過多久就再也看不進去,她用細長的眼睛偷偷覷著我,發現我好像沒有繼續注意她之後心安理得地將臉埋進那本單薄的魔法史筆記裡。
鄰桌的馬爾福還算得上爭氣,一直堅持到把整本魔法史翻完。
我知道在前往禁林的那天夜裡,他給老馬爾福先生寫了信,信件中是否明確提到神秘人歸來這件條訊息暫不知情,不過看他後來的表現,應當是模糊地表述自己的猜想。至於老馬爾福的打算也不算清晰,至少我從馬爾福的舉動中解釋不出來。
鑑於馬爾福本身的表現,我覺得解讀他本身就是一件困難無比的事情。
一個人所有的行為都取決於他的眼光與本事,很顯然,小馬爾福還沒有證明自己的勇氣與決心,他所刻印的不過是其家庭交給他朦朧的影子,而那些影子也在短暫的年歲中變得扭曲歪斜。在這樣的人身上耗費心力是沒有必要的。我無需去揣度他,只要仍由他來揣度我好了。
將自己放在被揣度猜測的位置上總是能活得更輕鬆一些,也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他人的尊重。這樣的尊重來自於未知、陌生與不瞭解,來自人與人之間的隔閡。
淺薄的皮肉天生就將心臟與大腦分開,人與人天生就是無法互相瞭解的,甚至有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見面,何來理解之說?
唯有將他們聚集起來,日夜傳頌著同樣光輝偉大的,為人稱道的東西,才能使眾人的信念相互交織,腦變成一個腦,心變成同一個心,每個人才互相理解,堅信起某樣事物來。即使這樣,人群中還是各有各的小心思,有的人想著溫飽,有的追求富足,大多數人總在庸碌之中構成這一信念最累贅的部分。
不過,他們光是組合起來就已經足夠巨大了。
“馬爾福,”我將書本闔上,輕微的聲響將一旁睡著的伯斯德驚醒,“你怎麼看待奇洛教授?”
“奇洛?那個……呃。”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詞語在看見我的表情之後猛地咽回去,就像吞下一個猝不及防的嗝。
“派麗可!”格蘭傑突然越過幾個桌子喊住我,聲音引得平斯夫人遠遠看過來。她立刻彎著腰跑到我桌子附近,警惕地瞪了眼馬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