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後又一事無成。伯斯德是個平庸的人,就像過去我所遇到的那些庸人一樣,只有平庸的才能,做著平庸的事,犯平庸的錯誤。
我幾乎可以模擬出來她去笨拙地討好平斯夫人以求能夠獲得走進禁書區的資格。當時的她一定也是像現在這樣,睜著魚一樣呆滯的眼睛,生澀地說著那些編織了幾個晚上的好話。或許她的心在顫抖,在恐懼,在祈禱自己能夠成功。在說謊時也幻想過目的達成之後走到我身邊的模樣。
可惜她失敗了,沒能完成我佈置給她的任務。
將自己的事情交於旁人去辦的後果總是這樣,當她緩慢地遠離我之後,我看著她頭頂上雜亂的毛髮覺得有些頭痛。
或許我應該自己去辦成這件事,將事情交給這些庸人之後,他們總是能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搞砸。平斯夫人說不定現在已經對學生進禁書區有所警惕了,接下來對教授的簽名也會嚴格核實。
為什麼我不一開始就自己去禁書區呢?
當然是因為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渴望庇護的弱者依附我,等待時機的投機者觀察我,那些從我身上看見熟人一星半點痕跡的“警衛”在剖析我。
出名就是一件這樣麻煩的事情,我已經得到足夠多的關注,或許再走下去,如今這樣好惡參半的名聲會真正變成邪名,醉心於黑魔法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個好名聲。
某位前輩已經把一切都毀了。
再一次在心底痛罵那個把路子走窄的六十歲男孩之後,我將視線投向一直低著頭的伯斯德。
是的,伯斯德。
我是一個現實的人,或許這樣的貶義病症在我身上已經無可救藥,當這些人自願在我身邊變成供我驅使的“工具”之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一開始的敬稱。
因為我們已經是不平等的了,我現在站在臺階上俯視他們。
當我把手蓋在她被火烘烤的熱乎乎的臉上時,我能夠感受到她在我手指下微微顫抖。是我的手掌太冰了嗎?
“我希望你能夠儘快把書給我,”她的臉還挺暖和的,“一天,兩天……我喜歡【二】這個數字,那就兩天吧。去老實找教授們要簽名,別動歪腦筋。”
伯斯德沒有出聲,我就在心底預設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就在我剛把手收回來伸在壁爐前繼續取暖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中間還摻雜著微小的附和聲。
是那些純血。
馬爾福小先生對飛行課的嚮往已經到了一種令人咂舌的地步,最近他逢人就開始炫耀自己令人驚歎的飛行技術並且吹牛曾躲過一架麻瓜直升機。
這件事他已經說過無數遍的,就連克拉布和高爾這兩位木訥的跟班都開始敷衍他了,跟別提跟在他跟後的室友。
他似乎很喜歡把語義相近的話來回說,就像嘴裡塞了個車軲轆一樣,將大半語言天賦都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廢話裡。這個幼稚的小男孩最近還與救世主交惡,幾乎每天我都能聽見他對某紅色學院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