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私利不惜攪亂朝綱的佞臣,如今這馳援潼關的緊急軍令,若是真出自他手,那其中的門道恐怕不簡單,背後藏著的說不定是怎樣的算計,這怎能不讓他驚怒交加,好似被人扼住咽喉,又在背後狠狠捅了一刀。
他緩緩直起身,動作略顯遲緩,彷彿身上揹負著千鈞重擔,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著這起身的動作。抬眼看向魚貫而入的眾將時,他的目光還殘留著幾分凝重與疲憊,眼神有些空洞,短暫地失焦了一瞬,才重新聚焦在眾人身上,好似從深沉的夢魘中艱難掙脫。率先打破沉默:“都來了,洛陽突生變故,此刻朝廷急令轉援潼關,局勢危急萬分,大夥都說說想法。”說話間,他暗暗握緊了拳頭,指節咔咔作響,手背的青筋根根暴突,好似盤踞的小蛇,蓄勢待發,只有這樣,才能稍稍穩住那不自覺顫抖的指尖。此刻,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帶著一抹苦澀的笑意,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旁人瞧不出異樣,可他自己清楚,這是緊張與壓力交織的結果,仿若被命運扼住咽喉,只能發出這無奈的自嘲。此時,外面的風愈發肆虐,吹得營帳支撐杆嘎吱作響,彷彿也在為這艱難的局勢叫苦不迭,每一聲嘎吱都像是絕望的吶喊。他不自覺地挪動腳步,破舊的戰靴在滿是塵土的地上蹭出一道道痕跡,每一步都帶著幾分沉重與遲疑,好似腳下的土地變成了黏稠的泥沼,拖慢了他的步伐,又似有無數雙無形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腳踝。
老將趙雄率先抱拳出列,他征戰半生,傷疤如勳章般爬滿臉頰,那些或深或淺的傷痕,在昏黃的燭光下,仿若記錄著往昔慘烈戰事的浮雕。“將軍,潼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如今叛軍勢頭正猛,咱們若貿然前往,怕還沒到城下,在路上就得被拖垮。依末將看,當務之急,是先派幾支輕騎小隊,喬裝潛往潼關周邊,摸清楚敵軍部署、糧草囤積之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罷,他大手一揮,動作乾脆利落,指向地圖上潼關的方位,眼神銳利似鷹隼,透著久經沙場的果敢與沉穩。李雲霄聽著,微微點頭,目光隨著趙雄的手勢看向潼關處,眼中閃過一絲認同,但轉瞬即逝,被更深的凝重所取代。他心中暗暗贊同,可又忍不住思忖這法子實行起來的難度,輕騎小隊深入敵境,稍有差池,便是有去無回,這些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實在不忍輕易將他們置於險境。想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佩劍,手指緩緩摩挲著劍柄,老舊的劍柄上有幾處細微的磨損,那是過往征戰留下的痕跡,此刻摩挲著,彷彿能借此汲取一絲力量,也似在與相伴多年的“老夥計”無聲交流,尋求一絲慰藉。他微微眯起雙眼,眼神裡透著糾結與不捨,狂風依舊呼嘯,像是要把這殘酷的抉擇吹進他心底更深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營帳外昏沉的天色,一片陰霾,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仿若整個世界都沉淪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趙將軍所言極是,不過……”年輕將領林羽微微皺眉,兩道劍眉幾乎擰成一個結,接話道,“情報固然關鍵,但時間不等人,每耽擱一刻,潼關的壓力便多增一分。咱們的軍隊剛經歷長途行軍,補給線也亂了套,此刻整軍備戰,物資調配是難題。末將建議,一邊派出探子,一邊就近尋找可靠的村鎮,徵集糧草、招募民夫,先把後勤這根脊樑骨給撐起來。”他邊說,邊用手指敲打著桌面,節奏急促,神色急切,眼神中滿是焦慮,好似已經看到大軍因補給不足而陷入絕境的慘狀。李雲霄眉心微蹙,深知後勤補給是重中之重,可附近村鎮歷經戰亂,百姓生活本就困苦,徵集一事,稍有不慎就會失了民心,這也是棘手之處。他背過手,手指交錯,不自覺地用力絞緊,指縫間隱隱泛白,關節處被勒得生疼,好似這樣就能把那些紛雜的難題攥在手心,一舉攻克,可心底的無奈卻如影隨形。此時,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臉上浮現出一抹愁容,外面風聲漸弱,卻淅淅瀝瀝下起雨來,雨滴敲打營帳,宛如催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