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吧,總要讓客人吃碗熱面,還要別的嗎?”
“無須!”落寞男人這才放心地進了館子,用袖子拂了拂凳面才坐下,展平腹誹:我那凳子擦拭的比你衣服都乾淨!
展平去後廚告訴孟掌櫃來碗清面,孟掌櫃嘟囔著:“這等寒酸,我賣面全靠牛肉提點價錢呢!”
“有客就比沒客好嘛!”展平笑嘻嘻地出來,給落寞男人倒了碗粗茶。
落寞男人推說不要,展平說茶水免費,那男人才欣然接受,馬上小口小口地飲了起來,好像是渴了很久,一碗水很快就見了底兒,展平又給續上。
兩個老者等的客人來了,是個穿著體面的中年人,見了二人連連拱手:“方兄、李兄,小弟舟楫耽擱,勞兩位兄長久等,恕罪恕罪!”
方姓老者笑道:“子良賢弟言過啦!你不比我們兩個閒雲野鶴,在蒯越大人手底下當差,公事繁多,又從襄陽趕過來,實在算不得晚啊!”
子良掏出汗巾擦著額頭,更顯其趕路匆忙:“要不是李兄相邀,還真是不能出來,最近襄陽大事頻發啊,跟著蒯大人跑斷了腿,可再怎麼地也得和兩位兄長見一面啊!”
李姓老者吩咐展平可以上菜了,又親自給子良斟上一杯自帶的茶,說道:“愚兄不日就要北行,這個年紀走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就想和老弟兄再見一面,也是想著子良來去便利,特意選在這個離江岸近的麵館,你別看這館子小,小菜做得都是荊州地道菜,我和方兄幾天不來就有些饞呢!”
菜餚早已備好,此時下鍋,烹起的香味兒從廚房溢位,飄到飯堂裡,讓人食指大動,同時另一個灶頭上的清面也煮好了。
展平把面端給落寞男人,清湯寡水,一兩隻菜葉點綴,落寞男人沒動桌上的筷籠,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抽出一雙烏木筷子,挑起麵條搖著散熱。
那一桌的菜陸續端了上來,三個老夥伴開始勸酒。
落寞男人嚥了一下口水,低頭吃自己的面,肚子有了內容,腦子開始作怪,看著麵碗自言自語道:“三縷銀絲欺白雪,一點碧色思有春。”
展平見人家都吟詩了,此地應該有掌聲啊,就湊趣地豎起大拇指:“真有才!”
那人苦笑一下:“真......有趣!”
三個老友那邊喝的正熱烈間,子良忽然嘆了一聲:“可惜劉州牧,他這一走,天下又要有變啊!”
兩老都是一驚:“什麼,劉州牧沒了?”
“轟動襄陽的事你們不知道嗎?”
李老說:“這樊城還是偏僻,我和方兄又是野下之人訊息更是閉塞,也沒聽官府有動靜出來。”
方老黯然道:“早聽說過他身體不好,沒想到真的死了,唉,一代英雄人物啊!州牧之位可是大公子接了?”
子良晃晃腦袋:“大公子不行,已經遠走他鄉不知所向,二公子劉琮坐了州牧之位,他有舅舅蔡瑁和表兄張允支援,州牧夫人又是嫡親阿母,大公子怎爭得過他!”
兩老唏噓一番兄弟反目,又問道:“劉景升英雄,才穩坐荊州十八年,換了二公子,不知還守得住不,畢竟如今這形勢,又多個宋室江山,天下更亂!”
子良端了酒碗說:“天下自有那些大人物去爭搶,我等只求荊州不亂!”
酒入腸,子良見二老面有憂色,又寬解道:“不妨事,我家大人說過,這天下終歸還是曹操能成事,已經勸二公子,先穩住局面,若有變故時就求助曹操,歸順曹操,蔡張二將也是此意,等荊州歸了曹,東邊的孫家也輕易不敢來觸犯,咱不還是享樂太平日子嗎!”
“咔啦~~”
落寞男人按著心口彎下腰,把麵碗撞落到地下,裂成幾瓣。
展平見他臉色蒼白,汗珠顆顆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