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於是風一樣奔回宿舍,將熟睡中的任筆友拉了起來,道:“哥也,再不去上班就要罰款了。”
任筆友夢囈般道:“我好睏哦。”話音未落,他身子一歪,又倒在床上睡去。童籌沒好氣,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罵道:“你這個色鬼,只顧消魂快活,這回連床都爬不起來了吧,活該遭罰款。”他無奈地搖搖頭,又風一樣跑向磚機。
天,突然黑了一陣子,方才慢慢的明亮起來。首先是東方天際的地坪線上,黛青色的天幔下,慢慢地被撕開了一道灰白的口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道口子越撕越闊,口子的顏色也漸漸地變成醒目的魚肚白。此時,可以清楚地辨識出天際周圍的雲象巒山和丘谷平原,也許在那被撕開的天幔裡,更隱藏著一個全新的世界。
果然,有誰點著火把遠遠地靠近了地坪線,給天幔遮蓋住的平原丘谷和雲象巒山披上了一層柔和的淡紅色的披風。隨著火把越近,披風的顏色愈深,到橙紅的醒眼,到深紅的奪目。突然間,那黛青色的天幔被引燃了,只瞬間便被燃盡。果然,燃盡的天幔下一個全新的五彩繽紛的世界赫然出現在人們面前。
原來,那是太陽晨睡甦醒,便又開始了永恆無止卻是新的一天的工作。當陽光透過雲彩的縫隙直射下來,一縷縷如夢幻般覆蓋所有,照亮所有。
當第一縷陽光穿過河谷上淡淡的水霧,幻著迷彩般輕輕地灑在樹稍、屋頂,甚至是新出的磚坯上,便盈溢位一條條長長的光影,象跳動的音符,要喚醒沉睡了一夜的大地一般。
隨著太陽昇起升高,晨霧飄隱而去,遠處山巒清秀,原野通透,近處炊煙裊裊,羊聲哞哞。朝陽中好一幅迷人的景象。
呂希燕在廚房裡進進出出的忙著,卻見沙沙獨自一人在水井邊玩耍,並不時往井裡丟著沙石。呂希燕忙說道:“沙沙,別在井邊玩,危險。”
小女孩時常聽父母說某地危險,不能玩,她亦知道水井不是玩的地方。如今聽見姐姐的叫喊,便遠遠地別了水井,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搬些破磚頭砌著玩。呂希燕看著沙沙髒得不能再髒的衣服,嘆氣搖頭,這般大的孩子,應該是在幼兒園裡學老師跳舞唱歌吧!沙沙呢,竟孤獨無人陪玩。姑娘一邊往灶膛裡添著煤,一邊看著小女孩,為她傷感。其實,在中國,沙沙這般命運的孩子是無以數計的。但沙沙也是幸運的,她有疼愛她的父母。想想秀紅,從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且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母親終有一天要把自己送與他人。難道她是命中註定這般命苦嗎?
砌了一會兒破磚頭,沙沙便沒了興趣,這實在不好玩,又沒個伴,小小的她竟然也感覺到了無聊與孤獨。她四下看看,沒見著一個人影,卻見一扇門半掩著,便默默地走了過去。她認得,這是友叔叔的房間。
小屋裡的大床上,只見友叔叔側身背對自己睡得很沉。她瞧見了書本,封面黃中嵌藍,有鮮花,有萍果,覺得很好看,於是便抱起來就走。
顯然,她潛意識裡也知道拿友叔叔的東西是不對的,她害怕別人發現,便將書本緊緊地抱在懷裡朝自己屋裡跑去。沒想到卻讓又出來給灶堂添煤的呂希燕姐姐發現,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呂希燕發現沙沙扭扭捏捏的有點邪門,又見她懷裡抱著書本,便叫住她道:“沙沙,誰的書本,姐姐看看。”
沙沙見藏不住了,只得弱弱地將書本遞給呂希燕,怯怯地說道:“是友叔叔的。”
果然是任筆友的日記本和手稿,呂希燕正色道:“沙沙,你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只有壞孩子才會這樣做,知道嗎?”
這時,林燕從坡上衝了下來,在呂希燕身邊剎住腳,道:“雪芹姐,你真有閒心,跟小孩子玩一起。”
呂希燕微微一笑,看著書稿道:“要不是我發現及時,筆友的書稿就被沙沙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