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的金屬摩擦碰出火光。
從金陵調過來的大隊長陳恕,穿了一身警服坐在對面,壓迫力很強。
陳恕右手夾著根菸,左手端了一個保溫包,眼神凜冽的落在梁嶼琛身上,試圖從他的表情裡摸出蛛絲馬跡。
萬琳和周菲兒牽扯了泰蘭德的團伙。
如果梁家少爺參與了,後續可就麻煩了。
梁嶼琛快要哭了,抓了幾下劉海。
“從昨晚到現在,我交代了不下十次,筆錄做了,口供也做了。我不認識你們說的什麼Z先生,周菲兒臨時給我打電話讓我趕過去,從頭到尾就是這樣的情況!”
陳恕閱人無數,緊緊鎖住梁嶼琛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變動,指尖輕叩桌面。
敲打的聲音很有頻率。
聽得梁嶼琛心浮氣躁,語氣近乎哀求:“大哥,能不能讓我給家裡打個電話。我一晚上沒回去,家裡會記掛的。”
以梁家在杭城的地位,梁嶼琛若沒有嫌疑,肯定能保釋出去。
陳恕挪開眼神,扭了扭脖頸:“急什麼,你舅舅馬上過來接你。”
梁嶼琛渾身僵硬,快速眨了幾下眼睛,追問:“哪……哪個舅舅。”
如果是小舅舅,他今天估計別想完好無損的走出這間審訊室。
陳恕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鐵門從外推進來,發出嘎吱一聲動靜,嚇得梁嶼琛開始發抖。
“六哥,您來了。”
陳恕迅速起身讓出位子,習慣性的退居到一旁。
男人臉色陰沉,周圍縈繞著無形的隱忍怒意,黑色風衣沾染了清晨的水露,裹挾進來一陣外頭的初冬涼氣。
“舅……小舅舅,繁星她還好嗎?”梁嶼琛上下牙磕碰了幾下,說出來的話帶了詭異的顫音。
霍擎洲沒理他,側目和陳恕交談。
“口供筆錄都做了?”
“六哥,都做了,目前看來他沒什麼問題。萬家和周菲兒住所的附近,安排了眼線和便衣,如果Z先生出現,我局能夠第一時間搭配暗網進行跨區域逮捕。”
霍擎洲頷首,抬了下右手。
陳恕乾脆利落帶著其他人離開審訊室。
沈行等在門外,見陳恕出來了,追上去搭話:“老陳,把霍老六和大外甥留在裡面,不會出人命吧?”
“六哥有數,倒是你,昨晚衝動了。”陳恕抬起右臂搭上沈行的肩膀,壓低聲音邊走邊說,“你殺了那幾條魚,我們局裡不好交代,幸好媒體新聞壓了下來,否則真難辦了。”
沈行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嘿嘿一笑:“一時失手,主要看六哥心疼嫂子的失態樣子,我心裡不是滋味,下手重了點。”
“你啊,還是老樣子。”陳恕指了指他,領著沈行往辦公室走。
身後的審訊室突然響起砸東西的聲音,還有梁嶼琛的哀嚎。
霍擎洲脫下風衣,揪起梁嶼琛的衣領,壓在牆上直接落拳,幾乎拳拳到肉,避開重要的五臟六腑,面無表情的揍著自己的好外甥。
“舅……救救我啊!快來人啊,霍擎洲、霍擎洲殺人了!”梁嶼琛掙扎不出他的桎梏,鼻血濺了一地,咳出一口血直接喊不出聲了。
走廊上的沈行和陳恕停下腳步回頭望,心想該不會真弄出人命吧?
半個小時前,霍明橋落地杭城機場。
僱了司機姍姍來遲,走進審訊室,瞧見大外甥倒在血泊當中,臉部和看不見的位置,已經腫得沒眼看了。梁嶼琛暫時處於昏厥狀態,看上去比死魚還要慘。
霍擎洲大剌剌的搬了張鐵椅子坐在旁邊,手臂肌肉爆出的青筋還沒有退去,神情淡淡的讓沈行叫輛救護車。
“霍擎洲你……他好歹是你外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