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的綁架案,隱約記得是在母親出車禍後的第二天。
“繁星,你別想太多了,能恢復這段記憶是好事。至少葉阿姨的車禍案,你能夠親自查下去。”盛夏收拾好碗筷,等著謝繁星上床躺下,才緩緩走出病房。
*
凌晨四點的京州城。
空氣裡的濃霧還未散去。
近這些年,京州市的霧霾相對前些年減輕了許多,冬日裡的霧風夾帶了寒霜,吹在臉皮子上如刀割般,硬生生的疼。
霍家老宅,二樓書房。
霍霆恆站在窗邊望著庭院裡的薄霧,一夜沒有閤眼。
歲月在霍霆恆眉眼間染上暗霜,眼角的細紋依舊遮不住昔年的鋒芒。
書房外傳來輪椅推動的聲響。
霍霆恆聽到妻子的動靜,合上窗戶抬起僵硬的腿走過去,從周姨手裡接過輪椅,彎腰給妻子整理肩膀的絨裘披風:“才四點多,怎麼就醒了?”
凌淑月喜歡睡懶覺,年輕那會兒更是,不到中午基本叫不醒她。
“我擔心繁星,她是夕寧的女兒,現在是咱們的小兒媳。一想到她受的苦,我怎麼都睡不著了。”凌淑月眼底蔓延出濃濃的自責,牽上霍霆恆寬厚的掌心,“如果當年我沒答應夕寧的請求,她就不會帶著繁星去泰蘭德支援,更不會……”
霍霆恆在她跟前蹲下,緊緊握住妻子的手:“月兒,世上不存在如果。但萬事的因果輪迴,在惡人身上總會得到報應,你信不信我這個老頭子?”
凌淑月一改擔憂的神情,被霍霆恆逗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哪裡老了?我感覺和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霆恆,我當然信你,一輩子都信你。”
坐著輪椅擁抱不方便。
霍霆恆願意彎腰擁抱凌淑月。
兩個年齡加一起快要超一百二的夫妻,在凌晨相擁取暖,和幾十年前一樣。
歲月老了,時光變了。
但他們依舊不曾變過。
“剛才,我接到了杭城市局的電話,昨晚綁架案的主謀沒有出現,只抓了一個小嘍囉。”霍霆恆猶豫了一下,眉頭皺成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