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樹葉枯黃。
經風一吹鋪在路面,黃燦燦的一片。
霍擎洲把車停在側門,目送三個女人走進療養院內。
說是杭城療養院。
其實就是神精病收容所。
裡面承接了各色各樣的病人,大部分是真的出現了精神疾病,還有小部分則是被迫稱病不得不被鎖在監獄一樣的病房裡,每週接受心理治療和電擊療法。
療養院建在郊外的山腳下,佔地面積不算很大,面朝輕紗湖,視野開闊適合養病。
謝繁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杭城的精神病院。
醫院外牆的表面去年剛剛翻新過,刷了灰白色油漆,周圍加了鐵絲電網。
“繁星,這裡怪可怕的,周菲兒待在這裡,估計得脫一層皮,便宜她了。”盛夏挽住謝繁星的手臂,縮了縮肩膀。
謝繁星笑了一下。
按照法律,周菲兒涉嫌參與綁架和藥品案,大機率是要吃牢飯。
但讓她直接住進監獄裡,多沒意思。
好歹她們同學一場,有借有還才好。
周菲兒想要設計她的事,她得加倍奉還才行。
一旁的霍明橋突然驚呼一聲,順著她眼神望過去的地方,恰好看到有個病人從五樓病房跳下來,碰到了鐵絲網發出滋啦滋啦的動靜,後背冒出幾縷煙。
那人掙扎了幾下,來不及叫喚,被幾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隔電手套的壯漢,給拽了下去放進了屍體袋子。
“實在很抱歉霍太太,剛才是突發情況,一般病人是不會這樣的。”帶領她們進去的醫生解釋了一句,搭配上公式化的微笑,有種越描越黑的邪惡感。
謝繁星強裝鎮定:“那個人為什麼要跳樓?”
“有些病人精神出現紊亂症狀,時不時想著自殺或者逃跑。鐵絲電網是去年新新增的,就是防止他們逃離療養院,以免給家屬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言外之意,是有些病人按照家屬要求,只要療養院沒倒閉,餘生都將在此地度過。
謝繁星聞言點頭,沒有再多問。
霍明橋膽戰心驚的捂著心口,大小姐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那麼血腥的場面,頭一回看到人的身體還在抽搐,下一秒直接被塞進裹屍袋的畫面。
療養院四樓,是周菲兒所在的樓層。
當初沈行私底下託了好朋友的關係,讓人空出整一層,單獨留給周菲兒一人。
入夜後,病房外面空無一人。
窗外枝影搖曳,風聲漸起宛如惡鬼哀嚎不斷,一整夜難以入眠,足以打破普通人的心理防線,漸入崩潰的邊緣。
周菲兒的病房安排在走廊盡頭。
療養院的收留價格不菲,所以裡面的房間環境還算不錯,有專業的人每天打掃衛生。
護士開啟了門鎖:“周小姐,你的老朋友過來探望你了,出來見一見。”
房間有四十幾平米,構造和酒店差不多,一張床一張桌子,電視沒有插線,應該沒有通電。
陽臺的門同樣鎖上,外面的湖景和枯敗的樹叢堆一覽無餘。
周菲兒躲在浴室裡,聽到動靜忽然亢奮:“老朋友,是不是嶼琛來接我了?!”
浴室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回彈到牆上發出沉重的撞擊,周菲兒披頭散髮,大冬天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病號服,赤腳瘋瘋癲癲的跑出來。
“梁嶼琛,嶼琛呢!”
和門口的謝繁星三人對上眼。
謝繁星朝周菲兒歪頭一笑,揚了下眉梢:“不好意思菲兒,梁嶼琛沒來,我們畢竟同學一場,特地過來來看看你。”
裝綠茶誰不會?
她周菲兒算什麼檔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