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海瀾自穿越後,第一次進漢達煤礦,這個佔地將近四十萬平方米的巨型煤礦,管理區也十分宏偉。
不過或高或矮的建築都被洗煤車間的煤塵蒙上了一層黑紗,冬天萬物凋零,視野之內全是黑灰的冷色調,整個管理區顯得格外肅殺。
孫香邊走邊埋汰,“隔著一個荒草甸子,俺們藍甸那頭就比這邊乾淨多了,要是住煤礦家屬區,一年365天,沒有一天鼻孔是乾淨的。”
就算不乾淨,也有人挖門盜洞想進來當正式工人,別的不說,漢達煤礦的待遇一頂一的好,光食堂就有六個。
孫大娘帶他們去的是六食堂,字數越大,規模越小,檔次也越高,六食堂是煤礦領導們對外招待用的食堂。
兩層水泥小樓,還沒進去,就看見門口有不少人進出。
保衛科雖然不是一線管理崗,魏大明那人謹小慎微,從不得罪人,人緣好著呢。閨女定親不算大辦,都有人上趕著來趕禮。
他們三人來得有點晚,喜宴的菜席已經上桌,這還是推遲的結果,要不是為了等去縣裡開會的副礦長,這會兒大席都吃完了。
煤礦領導們都在二樓包間裡吃飯,老孫不是煤礦的人,沒上樓,正跟保衛科幾個幹事坐在一樓靠窗邊的圓桌推杯換盞。
沒看到正主魏科長,還有一對新人,估計都在樓上陪領導。
項海瀾去窗邊找人時,瞅了瞅桌上的菜色,鍋包肉,雪綿豆沙,溜黃菜,三大巨頭彙集,煤礦大廚為了討好魏科長,不怕累吐血嗎?
老孫吹牛吹一半,一抬眼瞅見老婆朝他招手,大侄女和她那打人賊狠的資本家小物件竟然也來了。
立即起身迎過去,“咋地?你倆代表你們大隊知青來喝小吳喜酒啦?”
喝個屁喜酒,吳呈那狗東西抄了一整套《數理化自學叢書》,都沒把高考要恢復的訊息告訴大家。
“孫大爺,我們有重大發現。”小食堂人太多,項海瀾把人叫到外面說話。
孫香大娘已經找座位坐下了,不忘叮囑,“快點回來,一會兒雪綿豆沙都被搶沒了。”
在六食堂樓外拐角站定,項海瀾掏出自己畫的手鼓圖案,“孫大爺,這個東西查出來了。”
她快速把路上跟小金兩個人的分析說了一遍。
老孫聽完沒言語,接過項海瀾的畫細細看了又看,這東西他小時候還真見過,竟然一點沒想起來,該死。
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兩個年輕人的肩膀,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世界得交給年輕人了。
老孫雖然腦回路不怎麼正常,還愛喝酒罵人,但他對得起公安這個職業,說出口的話從來一個唾沫一個釘,今天過來喝喜酒,還有一個目的,一個多禮拜沒見,想看看煤礦這邊調查有啥進展。
領導不會親力親為,老魏把這事交給了底下一個幹事,張千過來時沒帶資料,還被老孫趕回辦公室,現回去取的調查材料。
張千很快被老孫喊了出來,一開始還不信任兩個年紀不大的毛孩子,“孫所長,讓他倆迴避一下。”
被項海瀾順嘴頂了回去,“主席說,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沒我們群眾的火眼金睛,你們現在還在苦哈哈地把800個人從頭查起呢。”
“他是資本家後代,沒資格旁聽。”張千又瞅了瞅金熠。
“裡面訂婚那位也是資本家後代,你們魏科長是不是沒資格招他做女婿?”小項死煩拿階級說事。
老孫倒是被金熠摔出了好感,這小夥不言不語,忠誠度堪比所裡的大狼狗,金虎,金熠,一個姓,一樣的德行。
他不耐煩地喝止張千,“能查到現在這程度,這倆孩子居功至偉。別嘰歪,痛快點。”
張千尊敬老孫,沒再開口,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