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飯全家又吃美了。
趕上過節,老孫回村看老爹,朝鮮族假小媽不過二月二,給做了朝鮮族辣白菜餅子應景。老孫不愛吃那玩意,來項家找食吃。
二月二龍抬頭,習俗要求理髮,老孫理得很徹底,剃成個青瓜皮頭。
老項埋汰他,“你這公安頭型跟監獄裡的犯人也沒啥區別。”
“你懂啥?這叫打入敵人內部。”老孫上桌先哐哐造了倆大卷餅,又咕咚灌下半碗酸辣湯。
摸著肚子,長嘆一聲,“舒坦,還是咱自己的飯好吃,那辣白菜餅子酸辣吧唧一股怪味,我寧肯餓著也不吃。還有我老爹,越老越糊塗,非要讓樸愛敏那倆小崽子喊我哥,我的年齡都夠當他們爺爺了,你們說像話嗎?”
“孫爺爺是怕他們在村裡人面前露餡,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這最後一步。”
項海瀾回家之後跟項大誠打聽,樸愛敏的婆家跟土匪似的,逃離老家的過程,兇險程度不亞於被拐賣婦女逃離買家,這要是讓他們知道兒媳婦假結婚,馬上就能殺過來搶孩子。
隊裡知道這事的只有他們家,項海瀾就聽個熱鬧,她更關心特務查得怎麼樣了。
“孫大爺,煤礦那邊有什麼進展?”
老孫繼續吃餅,倒出嘴回她一句,“這才半個月,早著呢。挖煤需要大力氣,三十到四十年齡段的職工最多,我跟老魏算了下,足有三千八百個人。老魏這人吧,其實不適合幹保衛科長,膽子小,怕這怕那的,查得老慢了,你就等吧,最早開江後才能出結果。”
一杆子給她支到五月份,真夠磨嘰的。
老項挺滿意,“查得慢說明查得細緻,咱們也跟著放心。”
王春花安慰小女兒,“白老七跟我保證血煞肯定能化掉,實在不行你倆就搬回來躲煞。”
可拉倒吧,白老七幾根菸就能收買,化煞之前能不能把煙癮給戒了?
項海瀾沒理無腦樂觀的父母,“孫大爺,包被和那個圓牌查得怎麼樣了?”當天在山裡時,她就畫了被面和圓牌給老孫回去調查用。
老孫盛了第二碗酸辣湯在喝,“圓牌不知道是啥,那個被面我打聽了縣裡退休的老裁縫,他十來歲時在省城的成衣鋪學徒,說看著像省城布莊的囤貨。他今年67,學徒的時候是二十年代初,那時候兄弟國家內戰,省城來了不少避難的俄國人,為了維持生計,做了不少買賣,倒賣布料很正常。”
全家人眉頭打結,這能說明啥?憑這個能抓著人?抓特務果然不是人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