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生產隊的人也是出息了,全都能當神探了。”他還算有風度,只譏諷了項海瀾一句。
小項臉皮無敵厚實,把嘲諷當讚揚,“我們當不當神探無所謂,我們就是怕你們人沒抓乾淨,我們再遭二遍罪。”
她就是故意的,這個部門的人嘴都嚴,不用激將法,他不會透露調查細節。
金熠跟項海瀾打配合,“何主任,我前期也參與過巡山,有資格聽聽陶光明是怎麼歸案的吧?”
何政不像方威,沒那麼重的階級鬥爭觀念,其實他挺欣賞金熠的,當初找小金巡山就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小夥子沉穩,勇敢,觀察力一流,要不是特殊部門考察嚴格,他的家庭成分過不了關,真想把人吸收進組織。
反正案子已經結了,不能說的會永久封存進檔案,能公開的,站官城和漢達的地方政府也有備忘錄,有心人要想知道,也能打聽出個一二,告訴金熠也無妨。
“無關人員不能旁聽。”何政趕項海瀾離開。
脫褲子放屁,淨費二遍事。項海瀾撇撇嘴,麻溜滾到牆外,等金熠聽完了轉述。
何政就算有心透露,也不會說太多,“陶光明就算死得蹊蹺,但他參與這次鼠疫傳播的證據是確鑿的。”他緊了緊身上的毛呢大衣對金熠道。
“我只講幾個關鍵點,你聽好了。
第一,在那個做實驗的山洞找到的藥瓶,跟他的指紋對上了。
第二,事發那天他不在辦公室,據他秘書講,是給死掉的小兒子找墳地去了,沒人看見他到底去哪了。
第三,他找到那個山洞之前,搞的實驗瞞不過家人,他的兩個兒子早年看過他跟老鼠等動物打交道,陶濤染病變傻的事情就是他們親口證實的,是不是為了立功胡謅,我們有眼睛,能分辨真假。
心裡有愧,所以陶光明對小兒子十分溺愛,縱容老婆到處給兒子找物件,對了,你媳婦是不是也被他們家相中過?”
金熠暗驚,調查得真夠仔細,連這些小細節都查清了。
但還是有疏漏,他直言不諱道:“你說的這三條,只能證明陶光明參與了這件事,不能證明他是唯一的參與者。”
何政笑年輕人的想法太天真,“那個病毒研究所臭名昭著,過了這麼多年,老百姓提起它依然深惡痛絕。今天我跟你說實話,幾十年來黑省陸陸續續爆發了上百起鼠疫,我們部門一直都有參與調查,除了這次,鼠疫跟那個所都沒關係。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當年的研究員或死或逃,剩下的餘孽少之又少,怎麼會在小小的漢達縣埋伏了兩個人?
我不是為了安慰你胡說,山洞裡找到的東西上,只有陶光明一個人的指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金熠濃眉擰緊,心思這麼縝密,不留一點破綻,這下麻煩了。
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直覺,陶光明的死因就是不符合常理。“能跟我說說陶光明死時的細節嗎?”
“這就更沒得說了,陶光明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不跟他同住,化工局家屬樓只有他和她老婆在,兩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客廳裡有一桶燒盡的炭。”
何政拍了拍金熠的肩膀,一臉篤定道:“這些年公安部門受衝擊,做實事,有水平的破案高手都被整了,我們部門還好,搞化驗,做鑑定的都很專業。小金,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訴你,陶光明夫妻兩個確實死於一氧化碳中毒。
他的遺書跟他的字跡對得上,沒有偽造的痕跡。
絕對不可能是他殺,這對夫妻死的時候,已經很冷了,窗戶關得很嚴實,插銷都插得好好的。
關鍵一點,房門是從內部反鎖的,你告訴我,要是他殺的話,殺人犯是怎麼出去的?穿牆嗎?”
金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