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排水,排了好幾天,水都排乾淨了,還是不見人。
有人在附近發現了一個狼窩,沒看到狼,狼窩裡也沒有吃剩下的骨頭,就接著在沼澤地裡找人。
後來是一個有經驗的老人提醒,大家才想到,草甸子上的狼窩只是狼的臨時住處,它們真正的家在山上。
附近是咱們縣最高峰童牛嶺,果然在深山的樹洞裡發現了屍骨,陶濤外套裡穿了一件海魂衫,咱們縣沒賣的,冰城也沒幾件,全縣估計就他一個人穿海魂衫,在狼窩裡被扯得稀碎,就是他,沒跑了。”
趙秀麗終於說完,趁她說話的功夫,項海瀾已經把她帶來的兔皮整理好了。
兔皮顏色是深灰色的,但存在色差,有的皮子深,有的皮子淺,小項裁縫不準備把毛色拼成上淺下深的漸變色,而是像做百納被一樣,將淺淡顏色組合,拼成菱形色塊。
兔毛本身泛柔光,坎肩穿在身上,菱形色塊自帶動感。
趙秀麗和張冬豔繼續就這件事唏噓的功夫,項海瀾又把張冬豔的兔皮拼好了。
兩人滿意極了,趙秀麗很會自嘲,“是不是眼睛長得好看的人眼光就格外高,還會發現漂亮東西?我就不行了,小腫眼泡,縫個沙包都難看死了,海瀾,以後姐的衣服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張冬豔歪著頭打量好友,奇怪道:“海瀾,那倆人死了,你就不發表點意見呀?”
“用不用我再給寫個悼詞?不相關的人,死了就死了,跟咱沒關係。”項海瀾不在意道。
其實她心裡在意極了,就因為這倆人的出現,她的歲月靜好被打碎,這會兒連婚都結了。
又因為結婚,耽誤了報仇,沒想到當初一句不算詛咒的詛咒——“希望你們別在我動手之前死了。”竟然一語成讖,這倆畜生真就死了。
真是狼咬死的嗎?怎麼感覺這倆人的死還是跟她有關呢?
這話又不能當著同村姐妹的面說。
好在快中午了,趙秀麗和張冬豔跟項海瀾定好來拿衣服的時間,就回家了。
封村一個禮拜,耽誤挺多事,老項今天帶著大部隊去公社糧庫交黃豆去了,三哥也跟著一起。
小金的巡山任務繼續,糧食收了,不怕野豬,但今年乾旱,防火任務重,他今天要過幾道山崗,中午也不回來吃飯了。
家裡只剩女人和小孩,項海瀾從沙子堆裡扒拉出一瓢板栗,板栗愛生蟲,埋沙子裡能防蟲。
簡單炒了個板栗扒白菜,困了一段時間的板栗已經糖化,這道菜偏甜口,大人小孩都挺喜歡。
吃了口白菜,項海瀾問母親,“媽,你聽說鄭迅和陶濤死了的事嗎?”
男人們去交黃豆,女人們今天上午都聚在隊部倉庫整理蘑菇,再封裝到麻袋裡,交完黃豆該上交山貨了。
蘑菇裡雜質太多是要降等的,所以最後還要處理一下。
女人多的地方,總少不了閒話,漢達縣好久沒人死於狼口了,何況因為項海瀾掉水裡,好些人還跟這倆人有一面之緣,一上午都在議論這件事。
王春花和苗倩當然知道,苗倩反應還算正常,心有餘悸地叮囑倆小孩:“冬天沒東西吃,狼下山勤,你們出去玩,記得天黑前回家哈。”
倆小孩聽話,齊齊點頭,“嗯吶,天黑前就回家。”
王春花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輕,“你一個剛結婚的人提死人幹啥?不嫌晦氣啊。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已經結婚了,上禮拜抓耗子,小金的手被耗子抓了一道,避諱著點正常,這會兒以經沒事了,今晚回你的新房子住,怎麼給人當媳婦的?咳咳……我教你的那啥記住了吧?”
擱一般閨女,被提醒婚前生理教育,早就羞紅了臉,項海瀾不是一般小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