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川省人,南北大換防,被派到黑省駐守,轉業後沒回老家,留在了東北,說話還帶著川省人的急切,見公社的邱副主任也在,趕忙道:“太好了,你們都在,老邱,趕緊通知下面大隊,檢查大田,著重處理四不像。”
被四不像鬧騰的,邱副主任酒早醒了,“徐連長,今年四不像咋這麼多?不對啊,割地那幾天雖然看到一些,但數量也沒這麼誇張呀。”
“別提了,今年雨水少,再加上灌溉抽水,荒草甸子裡沼澤地的水都快乾了,水一干更方便四不像繁殖,沒東西吃就跑來大豆田挖洞,想偷‘原住民’的黃豆,是38團先發現的,他們的地離草甸子近,因為四不像,今年黃豆減產了不少。”
徐思明下午接到團部通知,就趕緊安排人去檢查,他也沒想到36團這邊會跑來這麼多四不像。
這可是大事,四不像終歸是鼠,甭管啥鼠,哪有繁殖力低的,不把它們消滅了,明天種地都費勁。
婚禮的喜慶被四不像的出現衝散,項大誠帶著趙會計去大隊部,不一會廣播在紅旗大隊上空響起,通知社員下地滅鼠。
親戚鄰居幫忙收拾好殘局都走了。
婚禮定得倉促,冰城的兩個叔叔都沒法請假,二哥離得太遠,也沒法趕回來,近親中只有老舅一家和大姐一家趕來參加項海瀾的婚禮。
工作狂項海波晚上要值班,吃完飯,全家就回去了。
原本打算在姐姐家住一晚的老舅,看到四不像衝進門,待不住了,“就怕我們那裡也遭了災,我們得趕緊回去看看,家裡的苞米可經不住耗子霍霍,今年真邪門,兔子多,耗子也多。”
“兔子?”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送走老舅一家,項海瀾低頭研究被村廚一刀釘在地上的四不像屍體。
這種鼠類耳朵尖尖的,初看有點像林子裡松鼠,但是沒有松鼠蓬鬆的大尾巴,身體要細長一些,跑得快像兔子,但個頭卻沒有兔子大,毛皮發灰,瘦瘦小小。
橫虎一直沒吃過生肉,一開始對死了的四不像沒興趣,見項海瀾一直在觀察,好奇地上前想要用小狗鼻子聞一聞,被項海瀾喝止,“別碰。”
王春花不以為然,”沒看到兵團的狗都不瘦嗎?你以為往年那些四不像都進了誰的肚子?”
“狗是不瘦,但是往年的四不像有這麼瘦嗎?”
項海瀾美麗的臉龐不復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