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輕易下結論,但願是她多疑。
陶家招惹的年輕姑娘不少,興許哪個姑娘的老爹也有仇必報,也見過血,年輕時也殺過鬼子。
項海瀾有一點好,不會讓負面情緒影響睡眠,天大的事,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
金熠睜著眼睛,長久注視著黑暗中的一點,聽簾子對面的人呼吸漸緩,越來越規律,他緩緩勾起唇角。
棉被柔軟,火炕溫暖,還有一個懷疑自己父親是殺人犯的姑娘睡在身旁,多麼美妙的夜晚。
一夜酣眠,早起的項海瀾發現夜裡下霜了。
為了儘量延長生長期,北方的水稻一般在霜後收割,種植水稻的農墾團和生產隊這些天估計要忙翻了。
今年一定讓老項多跟人換些大米回來,東北菜跟東北大米才是絕配。殺豬菜配上顆粒分明,泛著油光的大米飯,那滋味想想就流口水。
吃貨想到好吃的,心情奇蹟般地好起來了。
至於老項是否殺人這件事,項海瀾也想通了。
首先,這件事不能確定,有可能是她杯弓蛇影。
其次,她原本的復仇計劃是把那倆畜生給騸了,死罪免了,活罪難逃。讓他們永遠看到,吃不到。
如果這倆太監心裡變態最後成魏忠賢了,她再把魏忠賢腰打斷,讓他們癱在炕上,當個活死人,受盡虐待再死。
總之,人要是真是老項弄死的,這倆死人應該感謝老項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住在比寧古塔還往北的地方,價值觀歪一點也沒什麼。這些年多少迫害人的畜生還在好好活著,將來還會活得更好。
天理昭昭,老天如果不理,別怪民間英雄替天行道。
金熠從屋裡出來,看到項海瀾在蹦蹦跳跳鍛鍊身體,聽到推門聲,回過頭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室友,早上好啊。”
怪誕的感覺又出現了,這姑娘果真不是個正常人。
王春花心裡有事,醒得比閨女還早。
小金提著筒子挑水去了,項海瀾一進屋就被拉到一旁,操心老媽一臉緊張地盯著女兒問,“昨晚怎麼樣?”
項海瀾低頭裝嬌羞,抿了抿嘴,才含糊其辭道:“我們倆進行了深切友好的交流。”
都交流到野狼怎麼抓豬啦!
王春花被女兒文縐縐地忽悠住了,撫著胸口,誇張地鬆了一口氣,“媽這心終於落回了肚子。”
項海瀾難免促狹地想,別高興太早,您老的心臟還得接受考驗,以後保不齊會被我氣得心絞痛。
王春花慶幸完,語氣突然平添凝重,“海瀾,先跟小金好好過日子,早點給他留個後,還有……對他好點,這孩子對你恩重如山。”
後半句確實說得很對,沒有金熠,她還在受著心悸困擾。
但前半句聽著咋不對味呢?啥叫早點留個後?
想想也對,戴向晴說金熠是個短命鬼。
“媽,趕明兒我跟公社提建議,頒您一個優秀丈母孃獎。”項海瀾嘻嘻哈哈擠兌老媽。
腦門捱了一指禪,“閉嘴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