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幾天就被嘲笑了,輪到王春花請人來家裡做結婚的喜被,禮尚往來,請了楊支書的大兒媳鄒鳳。
做完被子,好事兒的老孃們組團來項海瀾的小家參觀。
還沒進屋,就被收拾得雜草一根也無的寬敞院子,雅緻的青磚紅窗大房子震撼了。
同來的趙家四嬸讚道:“縣城最好的房子也不過如此,春花嫂子,你們對海瀾真沒得說。”
王春花抹了抹鬢角,“一般一般。”
鄒鳳雖然沒開口誇,也為新屋子的敞亮暗暗咋舌,大水缸是新的,取暖的鐵爐子也是新買的,啥啥都是新的。
王春花這老東西為了家裡的小狐狸精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吧?
哎呦,窗簾布還是平絨的,老貴了。
欸?可叫她找到能埋汰的東西了。
傢俱簡單,項海河打磨好板材,很快組合上,刷了兩遍清漆,把味放乾淨,已經擺進了屋裡。
“你咋給你老閨女做的傢俱?也太醜了,跟裝米的米箱子似的,高高矮矮,哈哈哈,屋裡擺了四個大米箱子,虧你想得出來。”鄒鳳拍著巴掌笑得不行。
趙四嬸咧開嘴想跟著一起笑來著,見王春花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立即把嘴角拉了下去。
鄒鳳繼續嘚啵,“現在不讓描紅畫柳,你在櫃子上鑲塊玻璃,弄綢子做個假老虎,假鳥也好啊。哎呀,你這傢俱確實弄不上,米箱子咋嵌鳥?哈哈哈哈哈。”
王春花似笑非笑道:“千金難買我樂意,我們就喜歡這樣式兒的,我們不但有米箱子傢俱,我們還有縫紉機。”
“在哪呢?”
“下禮拜就能從城裡拉回來,我們還有收音機,三轉一響,六十四……”老閨女弄的醜傢俱沒腿,王春花板著臉繼續吹,“反正大件我們都有。”
鄒鳳不甘示弱,“我們家紅梅也有,錢還都是我們女婿花的。”
你以為我家的就不是女婿花的啦?
鄒鳳不懂得見好就收,非要撩閒,“我們家紅梅一到盛城就發電報了,小兩口住的是樓房,有上下水,燈一擰就開,老亮了,女婿啥都不讓她幹,連衣服都不用她洗,可算是進城享清福了。”
電報能發那麼多字?真能吹。
王春花終於笑了,“我家小金長得好。”
鄒鳳磨了磨牙,“我們女婿辦事老利索了,紅梅的工作已經妥了,去部隊幼兒園上班,一個月給開28。”
“我家小金長得好。”
“我女婿偷著告訴紅梅,熬上三年資歷,他就能升正營級……”
“我家小金長得好。”
鄒鳳徹底怒了,“你牛氣個啥?長得好能當飯吃啊。”
就能當飯吃,不但讓女兒吃得好,婚禮還要讓全村吃得好。
王春花氣哼哼回家吩咐家裡的男人,“去隊部借馬車,把孩子舅家的豬給我拉來,不要半頭,整頭我全要了!”
下血本了這是?項海瀾識相地沒敢勸。
跟著老項,三哥和小金,項海瀾坐馬車去沒見過面的舅舅家拉豬。豬用麵粉換,以物易物,不花現金。
王春花就這麼一個弟弟,住得其實不算遠,但她老家在山溝溝裡,山路難走,地裡的活也忙,平時不怎麼來往,感情卻深著呢。
馬車走了快三個半小時才到老舅家。
家裡沒人,全家都在場院出工扒苞米。老舅的靠山屯大隊山地多,主種苞米和大黃米。
山地的土質一般,這裡的半山腰長滿了櫟樹,櫟樹的果實橡子,蛋白含量高,不但能磨成橡子粉,做橡子豆腐,還能拿來餵豬。
山裡的大隊平時很少下來領導檢查,再加上這兩年風氣又鬆了一些,豬有橡子吃,老舅家就多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