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此之前,他的心中尚存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僥倖,那麼此刻,這份情緒已被無盡的絕望所取代,就像全身的血液被徹底抽空,只剩下一具空洞無神的軀殼,在世間遊蕩,如同行屍走肉。
他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
在盛安市與京都的兩位少爺親眼目睹了他犯下那不可饒恕的罪行之後,他的生命似乎已經被宣判了死刑。他敢對這兩位少爺下手以圖滅口嗎?不,他沒有這個膽量,更沒有這樣的實力。
他的罪行已經暴露無遺,而他背後的勢力,為了保全自身,願意為他得罪慕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恐懼之中。
“趙禾,你這個畜生!”林朗的怒吼如同雷鳴般在耳邊炸響,他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憤怒,不顧趙禾此刻虛弱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拳腳,猛地衝上前去,一腳狠狠地踹在趙禾的腹部,將他踢得翻滾出數米之外。
“啊!!”趙禾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半爬起身來,雙眼緊盯著陸行,眼中充滿了憤恨與不甘。然而,他也深知自己理虧在先,語氣自然不敢太過強硬。
“張亦安不是我打的,我根本沒動手,真正的兇手……已經被我殺死了。”趙禾試圖辯解,但林朗卻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
“剛剛小輝都說了,就是你下的命令,死的那個人聽你的,你還想推卸責任?”林朗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
趙禾剛要開口反駁,卻被林朗的一聲冷笑打斷:“一看就是你殺人滅口……有什麼話,留到警局再說吧。”說著,林朗毫不留情地折斷了趙禾的手臂,然後推搡著他押往警局的方向。
路過慕時延身邊時,林朗停下腳步,恭敬而誠摯地說道:“慕少,尋找三位千金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趙禾這個兇手逃脫法律的制裁。至於地上的屍體,晚點再派人來處理也不遲。
另一邊,張之言並沒有急於離開現場,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趙禾身邊另一位落單的打手身上。
她的怒火還沒有平息,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麼何不乾脆送他們兩位“團聚”呢?
那位打手正拖著殘破的身體,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到樹林的邊緣,臉上剛剛露出一絲喜色,卻突然被突然出現的張之言嚇得魂飛魄散。他還算機警,在聽到張之言的勾索聲時,就條件反射地後退了幾步,擺出防禦的架勢。
“喲,怎麼殘了?這倒是省得我多花一些力氣。”張之言穩穩落地,原本打算給他一個痛快的暗殺,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迅速。
那人看到是張之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但看她剛才的身手,也不敢完全小覷自己。“張小姐怎麼在這?”他試探性地問道,心中暗自猜測張之言的用意。
難道是來淘汰他的?可是她手上並沒有拿槍啊。
“自然是來送你上黃泉路的。”張之言勾了勾唇角,眼神冰冷而嗜血,彷彿已經將眼前的這個人視為了一個死人。
那人不由自主地吞嚥著口水,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彷彿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他心中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悄無聲息地將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那件能夠保命的暗器。同時,他也在心中暗自權衡著,是否要對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兇猛的少女痛下殺手……
張之言以一種近乎冷峻的敏銳,捕捉到了對方細微的動作,但她的臉上並未顯露出多餘的情緒,只是嘴角輕輕上揚,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的寒意:“既然你沒有魯莽到直接動手,我可以考慮讓你走得安詳一些。”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