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裡有毒!”
右前侍衛猛地扭頭看向姬夏青飲過的酒杯,登時大驚失色,叫喚而出。
左前侍衛眼疾手快。
一個箭步衝到門口,從腰間取出特製竹哨,使勁吹響。
頃刻間,高昂而嘹亮的哨聲在醉月軒內奏響。
那些便裝潛伏在人群的護衛聞聲,紛紛褪去偽裝,迅速朝二樓匯合。
與此同時,在醉月軒頂樓可將半個流雲鄉盛景一收眼底的望舒臺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與儒雅先生對棋博弈。
聽聞哨聲,白髮老者的面色倏地一變,起身直接從柵欄處飛掠而下。
儒雅先生不急不忙地抽身離座,信步來到老者越過的柵欄前,口中喃喃:
“何事令陸師叔如此急迫?”
儒雅先生略微思索,打算跟上去看看,耳邊忽響起一道戲謔的嗤笑。
“應先生,我們有許久未見了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應玉成眉心緊鎖,剎那轉身,並出劍指,夾住了飛刺而來的血凝丁箭。
其箭頭距離應玉成眼睛不到寸許。
“確實很久沒見了。”
應玉成淡然一笑,手指略微用力,便震碎了血箭,溫潤道:
“我還以為你早就死在落千秋手下,跌入輪迴,徹底了卻今生。”
“今日一看,那一刀到底是留情了。”
“血煞堂......跌千愁。”
皎月淡淡的銀輝下。
跌千愁雙唇慘白,毫無一絲血色,生,病懨懨的彷彿一位時日無多之人。
他隻身立足在不遠處瓦房頂起的正脊上,滿頭髮絲迎風飄舞,呈現出一種凌亂的美,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可這還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在段千秋白得近乎病態的臉頰一側,一道縫補的傷疤格外醒目。
宛若一條猙獰的蜈蚣,從左眼爬過臉龐,蔓延到了唇角往下。
便是寬鬆的衣服領口位置,被夜晚的清風吹起時,也能看見一抹縫補的痕跡,更別提在此之下的上身了。
那一刀,差點將他劈成兩半!
“哈哈......實在抱歉,讓你失望了。”
跌千愁緩緩抬起雙手,借明月的一縷光亮,可見他面目極盡扭曲,從戲嘲轉為猙獰,又從猙獰變得瘋狂。
興許是肌肉延伸的幅度太大,導致臉上縫補的線頭崩開些許,滲出一點點鮮血,而他就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嘴角的弧度咧越大,表情也愈發癲狂,遠遠望去,紅白對笑,格外滲人,烏袍飄舞,宛如徘徊在九幽中的惡鬼!
“應先生,還記得嗎。”
跌千愁似笑非笑,身體冒出縷縷暗紅色的血煞之氣。
“昔日在廬水洞上演的一幕幕,你偷襲我那一掌,至今叫我記憶猶新呢。”
“非也非也。”
應玉成嘆息著搖搖頭,“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偷襲呢?”
“那明明是阻止你再造殺孽,為天下百姓謀得一份安平罷了。”
“還是這麼的能說會道。”
跌千愁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在他身後,血煞之氣不斷凝聚、彙集,形成一個偌大極具毀滅氣息的暗紅色光球。
“不過應先生,有一點你說錯了。”
“願聞其詳。”應玉成面含笑意,表現的風輕雲淡。
跌千愁緩緩收起笑容,眸光陰狠道:“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所謂的善與惡,有的,只是勝者和......失敗者!”
······
醉月樓內,趕來的護衛將包廂圍得水洩不通,可在這種嚴肅的氛圍下,白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