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褚昱對著鏡子處理脖子上的抓傷,再看看下巴,同樣有幾道抓痕。
女人的指甲威力超乎想象,真是夠受的!
不僅用指甲撓他,還用臥室裡的燈砸他,幸好他躲得快,不然現在他應該血流滿面了。
房間裡能砸的都被她砸了,到最後,她捲起被子縮到角落裡。他一靠近,她就整個人埋進被子,成了一團,分不出頭腳。
一想到這場景,他那一肚子氣就無處可發。
對一個病人發火,毫無意義。
把手裡的棉籤和紗布扔進垃圾桶,他拿起手機開始在通訊錄裡翻找,偶爾抬眼瞄一下鏡子,鏡子裡的人同樣以不耐煩的眼神看著他。
褚昱撇開眼,走出衛生間,站在客廳開始打電話。
客房裡,凌漣鬆開身上的被子踉蹌著站了起來,環視整個房間佈局。
床頭櫃上的檯燈已經被她砸了,門口都是碎片。牆上的裝飾畫同樣被她砸到了地上,玻璃碎了滿地。
剛剛激動之下,她忘了腳上還有傷,現在腳痛了起來。
她忍著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進盥洗室,開啟燈。
一室的白,光打得白色瓷磚鋥亮。
洗手檯上一面大鏡子,右邊是淋浴房,淋浴房一邊是浴缸。洗手檯另一邊是隔成單間的衛生間。
凌漣在洗手檯的小櫃子裡翻了一下,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宿主,你在找什麼?】
【找有用的東西。劇情最後需要離開這裡,先做些準備。】
可惜,她什麼都沒找到,恐怕得到廚房裡找才行。
褚昱終於透過一個朋友聯絡到了一個心理醫生,他將凌漣的一系列反應告訴了這個陳姓醫生。
“聽你的描述,你這個朋友可能之前受了什麼刺激,導致你所謂的性格大變。準確來說,你這個朋友可能是創傷應激反應。當然最好還是到醫院來做一下確診。”
“恐怕她現在不方便……那在這之前該怎麼……照顧她呢?”送醫院這事,褚昱想都不想。萬一她又跑了呢?
“這……總之耐心。你這朋友現在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恐不安。要慢慢建立安全感,不過醫院治療才是根本啊。”
“謝謝,陳醫生。我明白了。”
“沒事,沒事。如果要來醫院的話,記得找我。”陳醫生不忘關照一句。
褚昱坐到沙發上,腦子裡亂得很。
剛被分手的那段時間,他憤怒不甘。甚至賭氣說要去葉城,破壞她的婚禮。但他想的最多的是將來再遇到她,一定要讓她後悔。
如果再遇見時,他該說什麼?說什麼能讓她印象深刻到忘不了?說什麼能讓她後悔自己的選擇?
他準備了許多說辭,一次一次推翻之前想到的,更新了好幾版,最終確定了終版。
可是真正遇見後發現,那些話還沒有出口,就已經失去了機會。
第一次,她摔下了自動扶梯。
第二次,永遠不會有,她病了不會聽。除非,她好起來……
好起來?
這似乎也不錯。讓她好起來,再讓她後悔嗎?
褚昱雙手插入髮間揉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思考著。
會不會太殘忍了?
她當年說分手的時候,也沒考慮過對他是不是殘忍。
等等,三年前她好好的,三年後她成了現在的樣子。這算是她的報應嗎?
如果是的話,他還報復什麼?
褚昱忽然發現他居然心疼了。
啪啪,他輕拍自己的臉頰,唾棄自己。
可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