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金花心裡咯噔了下，尖聲反問道：“啥玩意兒？”
縣婦聯又咋啦？
她磋磨自己女兒這是家事啊。
關婦聯什麼事！
陳豪剛從單位回來，昨天被婦聯那幫人連夜審問一整晚，唇邊的胡茬冒了一層出來，貼在他兩側下顎處，略顯潦草。
他一回到家，就馬不停蹄地給老家這邊打電話。
如今聽見母親尖銳的嗓音，被折磨了一晚上的脆弱神經，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男人扔掉指尖的菸頭，倏然站起，對著電話那端怒吼著：“你知不知道陳香把你這些年對她虐待，毆打，重男輕女的事情全都舉報給了縣婦聯，那你又知不知道昨天婦聯的人把我帶去調查！現在好了，全市政的領導都知道我有一個虐待妹妹的親媽！”
戴金花聽著兒子怒氣衝衝的話，她沒生氣，反而更著急地詢問：“你被帶去調查？那會不會影響你以後升官啊？”
陳豪單手抵住額頭，閉了閉眼睛，長嘆一聲：“我暫時被停職了！”
“什麼？停職！？”
戴金花握著電話的那隻手狠狠收緊。
在她看來，停職和失去工作沒什麼兩樣，以後，她的大兒子就再也不是市裡的大官了……
戴金花連忙輕聲安慰：“兒啊，你彆著急，也別上火，媽給你想辦法，不就是婦聯的人嘛，媽去跟他們解釋！”
陳豪諷刺道：“你怎麼跟人解釋？”
戴金花不以為然：“那小賤人是我女兒，我想怎麼打怎麼罵，關起門來就是我的家事，婦聯的人可管不到我頭上來，更不能影響你的官途！小騷貨不是會舉報嗎？我也會！我知道現在有一檔節目叫民眾，我也上節目告她！讓全國的人都知道她是怎麼不孝順我的！我還要告縣婦聯！他們肯定收了小賤人的錢！”
陳豪被母親天真的口吻，氣到眼前發暈。
他再次嘆氣，道：“媽！您就別添了亂了行嗎？如果不想我被開除，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和陳香好好相處，嘴巴也放乾淨點！別一口一個小騷貨！”
“……”
戴金花沉默片刻，手指尖繞著電話線。
陳豪聽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瞬，只有氣呼呼地喘氣聲，他用力咬緊後槽牙，多年的官場生涯早就教會他在任何事情上，光是動怒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男人壓住怒火，耐心地說道：“媽，現在政策就是這樣的政策，緊抓計劃生育問題，以及婦女福利，就業等問題，婦聯那幫人為了業績，眼睛都殺紅了，陳香提交的舉報資料裡處處都是緊抓的典型！”
說到最後，陳豪語重心長：“媽！算兒子求求你了！安安靜靜一段時間吧，你不希望兒子因為你，這輩子都玩完了吧？”
戴金花眨了眨三角眼，不服氣嘀咕道：“怎麼又因為我啦？應該怪那個小賤……”
“戴金花！！！”
還未等女人說話，陳豪連名帶姓，一整個喊出來。
“今天我就找時間回黃家村一趟，我親自解決這個問題，在此之前你和老二最好閉嘴！就這樣，掛了！”
緊接著，話筒裡就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