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成現在瞧見戴金花就煩。
要不是看她大兒子的面子，他作為村支書，根本無法容忍這個女人在村裡蹦躂這麼久！
他在家裡聽見陳家在掐架，連忙趕過來，剛跨進院裡，就看見戴金花撲過來，一雙粗濃的眉頭立刻緊蹙。
林立成滿臉厭惡，揚聲吼道：“戴金花！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披頭散髮，鬼哭狼嚎，哪還有一個當媽的樣子！就是一個潑婦！東家打完，西家喊，就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戴金花可不管這些。
怒氣衝衝跑到他面前，一把扯住男人胳膊，對著滿院狼藉指指點點：“村支書！你可別誣陷好人，這回我才是受害者！不信你好好瞧瞧眼前我家的院子！”
她說完，手指頭又對準那邊的陳香：“就是這個死丫頭，今天回到家不知抽什麼風，把院子裡的東西都砸了！”
“村支書，你看看我那屋的窗戶，全砸碎了，這可讓人怎麼待啊……”
“哎呦，讓我死了算了，我怎麼就養出這麼一條白眼狼啊！”戴金花告完狀，拍著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
一旁的陳杰跟著她附和：“村支書，我媽說的沒錯，死丫頭就是一個白眼狼，她不僅把我們家砸了，還打斷了我的腿！”
他剛說完，身後的陳香就舉著扁擔過來了。
這回直接對準男人的腦袋，二話不說就砸下來，陳杰嚇得膽都破了，哎呦了一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躲到村支書身後。
林立成臉色難看：“……”
陳香的扁擔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坑，這才側目看向他，冷哼道：“不是說我打斷了你的腿嗎？現在又能跑啦？好啦？”
陳杰氣得跳腳：“死丫頭，你還敢對我動手！”
陳香眨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滿臉無辜：“我什麼時候對你動手了？”
她又看向林立成：“村支書，我們兩家左右住著，您從小看我長大的，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孩子！我怎麼會對自己家動手呢！”
“更何況，這家裡的哪樣東西不是我親手費力置備的，我怎麼捨得！上午我二哥來找我，讓我回家看看，說他和咱媽生氣了，就是因為他想去鋼廠上班，需要一千多元走通關係，咱媽湊不出這個錢，他就像頭活驢一樣跟媽打起來了！這不把院子全都砸了！我費了老大勁兒才把扁擔從二哥手裡搶下來。”
女孩口齒清晰，說得有理有據。
戴金花都聽傻眼了：“……”
那邊的陳杰太陽穴連連跳了好幾下，打死他都想不到這丫頭會這麼說，他從村支書身後繞出來，嘴角扭曲道：“陳香，放你媽的屁！”
戴金花尖聲尖氣的嗓音再次響起：“哎呦，你咋說出這樣的話，還有良心嗎？”
他們母子兩人的一唱一和，差點逼瘋了林立成。
他先掃過一眼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接著低頭瞪向坐在地上的戴金花，訓斥道：“嚎什麼嚎！你還有臉嚎了！”
“一對兒女被你教育成這樣！你這個當媽的也是失敗的！憑大個老孃們動不動就像個穿開襠褲的孩子那樣坐在地上撒潑，有病吧你！趕緊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