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兩口,扔在地上碾滅,接著那隻手摸進褲兜裡,掏出一張深紫色的五毛錢紙幣遞過去。
陳香伸手接過,連忙去翻自己的錢袋子:“等一下,我找你錢,十個兩分硬幣行嗎?”
她這裡都是一分錢兩分錢,連個五分錢硬幣都看不見……
關帝嗓音清冷,丟下一句:“不用找了。”
話音剛落,他和那位同伴就已經轉身走了,腳步看著不快,可轉眼的功夫,就走出挺遠了。
陳香匆忙數出十個硬幣,一路快跑追過去:“那位大哥,你等等!”
關帝回眸,見女孩追過來,眉頭壓緊。
陳香停在男人的面前,就跑了幾步,她這一身沉重的肉就累得她口舌乾燥,嗓子眼像冒火了似的。
她艱難地嚥了下口水,氣喘吁吁道:“找您錢!”
“三毛就是三毛,多一分我都不能要!”
陳香說話間,已經抬手把那一把硬幣塞在關帝的懷中,她最後還說了一句:“既然老人家牙口不好,那就把地瓜涼一涼再吃。”
說完了,陳香多一秒都沒停留,轉身一路小跑回到三輪車旁,隨意收了收東西后就推著車子走了。
關帝站在原地,看著女孩寬厚的背影,眉頭再次深深壓下。
同伴不明白關帝站在這兒,看著一個賣紅薯的姑娘背影出神是幾個意思?
他有些好奇問:“這人你認識?”
“……”
同伴見他沉默,又自語道:“話說回來,小姑娘脾氣還挺倔的,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啊……”
關帝收回視線,臉色有些不好。
不知是被這凌冽的寒風吹的,還是想起了什麼事,他轉身往廠裡走,這回腳步快到離譜。
被甩開的同伴連忙追上:“帝工,等等我啊……”
—
陳香推著車子,沿著道旁的鐵網往前走。
她仔細回想剛才那個男人的眉眼,如果她沒分析錯的話……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昌陵鋼廠未來的繼承人,他剛剛提到的老爺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關震!
而他就是關震的大兒子!
——關帝!
她之所以能猜出他的身份,是因為上輩子她見過關老爺子,所以看見關帝第一眼時,就覺得這男人的眉眼和關老爺子的太像了。
眉目深邃清冷,不苟言笑,看向對方時,像一把刀子一樣鋒利。
還未開口,就讓人足夠懼怕!
至於其二是因為他同伴,喊了他一聲帝工。
一開始,當陳香聽見這個名字時,還在心裡腹誹了下,合計這人咋叫這樣的名。
直到後來她想起這層關係,才明白。
帝,關帝的帝,工,工人的工,在工廠上班,為了尊重都會在稱呼對方時,在姓名後加個工。
比如她姓陳,別人就會喊她陳工。
所以,一直到他把鋼廠做到國際市場時,偶爾也會有人突然喊他一句帝工,這是陳香上一世裡,在一檔採訪欄目中聽到的。
只不過,當時電視裡的關帝和剛才見過的關帝天差地別。
前者是一個年過中旬就已經滿頭白髮,蒼老得像個老頭,而現在的關帝,還很年輕……
短短十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變化那麼大。
因為鋼廠?因為企業?
可怎麼想都不像啊,關帝和周東猛是一樣的,有足夠的本事能夠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陳香頓住腳步,絞盡腦汁想著上一世那檔採訪欄目。
那個主持人好像有問過關帝,說:“只有攀上頂峰,才會知道半山腰的擁擠,和峰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