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聞言，怕被人看出來，連忙抹掉臉上的冷汗。
他扯著嘴角，笑呵呵道：“還不是老闆，昨天和鋼廠那邊重新合作了，他高興偏要拉著我跟他一起喝酒，你也知道咱們老闆的酒量有多高，我哪能喝得過他，剛才我還吐了一回……”
會計神色有些驚喜：“和鋼廠談妥了？”
“嗯……”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有鋼廠的支援，市政那邊的手續肯定能透過的！”
耗子低下頭，摸了摸鼻尖，沉聲說道：“那個……是老闆讓我來的，他要支出十萬塊，從鋼廠那邊進鋼材，現在錢能準備好嗎？”
會計抿唇沉吟一聲：“呃……”
耗子死死盯著會計。
雖說他表面上鎮定自若，說出來的話也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但他心臟早就已經緊張到狂跳，喉結上下滾動，再次催促道：“怎麼樣？賬上有錢嗎？”
會計翻了翻賬目：“有！郝哥現在就要？”
“嗯，老闆還在那邊等著呢，一會兒就要去鋼廠了。”
“那我馬上去拿。”
“快點。”
“好。”
會計應了一聲後，起身來到保險櫃前，插入鑰匙，取出來十萬，然後用牛皮紙袋裝好，轉身來到辦公桌旁，遞給耗子：“郝哥，在這上籤個字。”
耗子蹙眉：“籤什麼字？”
會計翻出記賬單，一同遞過去：“這是周哥讓記的，分支出和收入單，還要分第一聯第二聯，到時候第一聯我們自己做賬用的，第二聯是交給市政那邊稽核的。”
他咬牙：“周東猛讓這麼幹的？”
“嗯。”
會計點點頭，耐心解釋完，指著記賬單的兩個空白處說道：“郝哥，這裡簽名，這裡寫這筆錢支出的緣由。”
耗子心裡本來就急切，現在又搞出這麼多道程式，更沒有耐心了。
“不會寫字，籤個名字得了。”
他急匆匆隨便寫了個名字，就直接扔下筆，把十萬塊錢塞在懷裡，轉身推門就走了。
“郝哥！？”
會計喊了一聲，看耗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無奈嘆氣，自言自語道：“等下午回來再讓他補吧。”
耗子出了會計室，直接就穿過工地，往對面的山裡跑。
打算趁著他們沒發現前，僱一輛車逃到外地去，懷裡的這十萬塊足夠讓他吃喝不愁地過上一段時間。
……
周東猛去了一趟早市，給那幾個打更的工友買了些早餐送過去。
他抿唇說道：“大家辛苦一晚上了，趁熱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白天就不用那麼辛苦了，輪流睡覺，輪流值班。”
“好好好，多謝猛子，給我們買這麼多吃的。”
其他幾人也笑著附和。
男人頷首，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回到會客房後，看見空空如也的房間，他狠狠擰起眉頭，舌尖掃過後槽牙，冷聲喊道：“程老闆，耗子人呢？”
程功昨晚喝酒喝大發了，早上天不亮就折騰這麼一出，現在胃裡火燒火燎的難受，想吐還吐不出來。
回房間穿上衣服也不愛動，這會兒正倒在床上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