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陳香輕輕哭泣。
周東猛拼命隱忍。
告誡自己不要起身,這樣只會更嚇到她……
男人思緒很亂,不知身後的女孩沉默了多久,才起身關掉煤油燈。
房間裡的黑暗解救了周東猛的眼睛。
他緩緩睜開,深沉的眼眸落在粗糙的牆壁上,耳邊是被子來回翻動的沙沙聲。
躺在床上的女孩像是被攤在鐵鍋上的烙餅。
翻完一面再換另一面。
周東猛微微嘆氣,他的心何嘗又不是被架在火上烤呢,心亂如麻,卻也只能任由煎熬。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席捲著周東猛渾身上下。
隨著血液衝進身體裡的每個角落,像是千斤重物拖著他墜入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忽然安靜下來。
緊接著,傳來女孩的鼾聲。
周東猛詫異地挑眉。
她睡了?
他支稜著耳朵又聽了一會兒,木床的方向確確實實傳來女孩均勻平坦的打呼聲。
周東猛抬起頭,回眸看向陳香。
黑暗中,女孩側身躺在床上,面朝外,在黑夜的襯托下,陳香那張奶芙芙的圓臉變得格外白嫩恬靜。
周東猛從草蓆上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他懷中還抱著剛才的兩床被子,垂眸仔細瞧了瞧陳香熟睡後的眉眼。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真是個傻姑娘。
白長那麼圓的眼睛,分辨不清誰是好男人誰是壞男人!
就算不喜歡他,也不能看上林世奇那個孬種吧,除了長得白淨點,還有哪個地方出類拔萃了?
搞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
明明怕他都怕到偷哭了,還會關心他,給他扔來被子,他皮糙肉厚,根本不怕冷,倒是現在才剛剛二月底,夜裡溫度驟降,她就蓋這麼薄的被子才會冷吧。
這個傻丫頭,為什麼要這麼善良?
以後出門在外,太善良的女孩會被人欺負的!
周東猛高大挺拔的身軀,乍看像一座小山,矗立在床邊,盯著陳香那雙白嫩圓潤的腳袒露在被子外。
他神情略有無奈,嘆了一聲。
亦如昨晚那樣,在陳香沉睡不久後,來到她的身邊,俯身把懷裡的被子溫柔地蓋在女孩身上……
隨後側身坐在床邊,從口袋裡掏出凍瘡藥膏。
先掀開被子角,從中拎起陳香的一隻手,動作輕緩地攥住,然後把藥膏擠在自己的掌心。
等待最初的冰涼過後,才用指腹蘸取一些,輕輕塗抹在女孩那雙佈滿傷痕的手上……
弄完一隻後,周東猛俯身,再把她另一隻手捧在掌心。
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
他一邊擦藥,一邊提心留意陳香會不會醒來,甚至還擔心自己會弄醒她,再嚇到她……
不知過了多久,周東猛給陳香擦完藥。
然後把她的兩隻手安穩地放在被窩裡,做完這一切,男人緊鎖的眉頭才微微鬆了些。
他口舌乾燥,早已滿頭大汗,汗珠子順著如山的脊背一路滾落。
最終隱入褲腰之下。
周東猛抬手隨意抹了把頭上的汗,長長吐出一口氣,差點飄出嗓子眼的心終於可以踏實地放回肚子裡了。
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比軍事演習時,摸入敵軍陣營還要緊張。
真是要了命了!
周東猛光著膀子,沒有了衣物的遮掩,男人身上的肌理徹底暴露在空氣中,上臂粗壯結實,胸肌發達,可腰腹那塊卻異常剛勁窄瘦。
他擰上藥膏的蓋子,把凍瘡藥放在陳香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