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越帶著周屹川上了二樓。
二樓暫時還沒有會員上來,所以對比明顯,非常安靜。
她悄悄打量著旁邊的人,試探性的詢問,“周總今天心情不好?”
不然怎麼進門就噴人呢?
但她慣會察言觀色,看他也沒生氣的跡象啊……
“沒有,就是想給你示範一下,以後怎麼回應這種話。”頓了下,他偏頭看著她,“我以為你會感激我?”
陳今越,“……”
我真是謝謝你。
在開業當天,就給我樹立一個強敵。
她斟酌著措辭,“生意人講究以和為貴,他逞點口頭之能,也沒觸碰到我的利益。”
“等他觸碰到你的利益,那時候就晚了。”周屹川拿出手機,一邊拍照發訊息,一邊隨口跟她解釋。
陳今越面色疑惑,“你認識他?”
“這條街的人都認識他,一個靠坑蒙拐騙立足的小人。以前坑不懂行的顧客,現在坑店內員工。”
“那你知道他跟錢老的過節嗎?準確的來說,是他跟餘佳檸的過節?”
“我還真剛好知道。”
他拉了把小椅子坐下,然後朝一臉期待的陳今越招招手,“打個光,我家老頭子說光線不好,看不清楚。”
陳今越,“……”
她從兜裡掏出一個專業的小手電,然後一邊給他打光,一邊教他怎麼拍。
畢竟是文物鑑定專業的,她很清楚鑑定家想看的是什麼角度。
二人站的很近。
陳今越指導他的時候,不自覺上了手。
溫熱柔軟的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到他的手背,周屹川手臂僵住,低眸看著身邊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女孩子。
她紅唇張合,眉眼認真,長長的睫毛像羽翼般輕輕顫動。
不同於以前那些千方百計靠近他的女孩子,渾身高檔香水味都醃入味了,她身上是一股若有似無的橙花香味。
沒來由的,讓他晃了一下神……
“好,就這樣,點一下。”陳今越輕聲提醒。
周屹川收回視線,拇指快速的點了一下拍照鍵,然後將手機遞給她,“背面和側面也要拍,還有那一件,一起拍。”
陳今越一陣無語,“我是幫打光的,而且按理來說,這些東西不讓拍照。”
周屹川眉梢微挑,淡聲開口,“你那個店員以前在張輝店裡實習。”
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陳今越認命的接過手機。
她讓步但還是嚴肅的提醒。
“我也不是非要打聽,主要是感謝你剛剛幫我說話。”
“那我不講了?”
“……”
陳今越默了一瞬,“講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周屹川唇角不自覺的揚了揚,繼續說起了張輝從坑買家到坑自己店員的騷操作。
大致就是,他自己其實也是個半路出家的。
比起很多幾代玩兒收藏的老藏家,經驗太貧瘠了,也經常上當受騙。
在古玩圈裡,看走眼交‘學費’是很常見的,大多數正常人不會把生意打在別人身上,讓別人幫自己承擔損失。
但張輝不,他經常坑散客。
把買貴的真貨放進一堆不值錢的玩意兒裡,用一些巧合,或者偶然,讓對方打碎他的古董。
然後他就漫天叫價,讓人家賠償。
不答應他就掏出購買單據,以證實自己貨源的真實性。
雖然價格是高於市場價值,但那包含他的精神價值啊,多餘的算賠償他的精神損失……
“餘佳檸就打碎了他的東西,被他訛了?”陳今越一點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