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顧上擦一下,想起那人說的什麼旨意,連忙撲到桌子上。
可是字認識她,她不認識字!
嬸子看了眼兩個孩子,抹了把臉,“志軒你先看著弟弟,孃親出去一下就回來。”
“娘,娘我怕,你別走!”志軒聽到娘要走,趕緊推開弟弟就上來抱著娘。
看到小兒子一頭栽倒哇哇大哭,嬸子心頭火氣,一巴掌摔在他臉上,“看著弟弟,我說了出去一下就回來!”
說完也不管兩個小的,拿著那紙就出了門。
這會兒還算是飯點,出門都是飯菜香,嬸子一時忘了自己有沒有吃過,捏著紙就衝坊頭那老書生家裡。
看到老書生家裡有火光,嬸子臉上一喜,也顧不得敲門開門,整個身子就撞了進去。
老書生就著一碟豆乾和幾粒不知什麼做的鹹豆在小酌,被這一聲巨響嚇得半杯酒都撒在衣服上。
“誰,誰!”老書生驚叫。
“我,我,薛二郎家的!”二嬸說著又湊近了些。
看到是個女人老書生恢復了些鎮定,他趕忙拍打身上的酒水,想了想才知道是薛思遠的婆娘。
“咦,你怎麼了?”他突然看到女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女人沒回答,她哆嗦著拿出那張紙,“老先生,你給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女人說著湊近了些,老書生聞到了一陣尿騷味,他詫異看著女人,愣了片刻才把視線放到紙上。
只看了一眼就驚訝,“這是皇榜啊,你怎麼給揭下來了?”
“皇榜?沒,沒揭下,是人拿我家來的。”
“這倒是稀奇,我看看。”老書生捏著兩個手指接過,湊到油燈邊細看後才點頭。
“確實是皇榜。”
二嬸一陣火大,這是糾結是不是皇榜的時候嗎!“老先生,這說的啥?”
“就說家中有爵位的除非沒男人了,都需要出一人當兵去,不然爵位降一級。哎,這北胡好好的怎麼的又找事呢!”
“就這?”二嬸心裡的巨石小了很多,她以為是皇帝老子說要嚴查冒領俸祿的事呢,結果就是喊人當兵去。
“哎,這還不算嚴重啊,上面說北胡又要發動戰事了!”老書生拍著紙一副要開始指點戰爭如何走向的態勢。
二嬸勉強笑笑,轉身就跑。
老書生抬頭卻不見了人影,他看看手中的紙又看看空無一人的屋,心中剛泛起寒意結果聞到了空中淡淡的尿騷味。
“嗨,唾!”
二嬸跑回家,看到兩個孩子抱著男人已經睡著,她鬆了口氣。
心神一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開始想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幫人應該是來拉人當兵的,進來就問薛平,看來就是找的薛平。
自己瞎扯結果引火上身了,當時只要幫著去找薛平不就啥事也沒有。
她臉上浮現喜色,片刻後就又苦下來,現在被他們知道了冒領俸祿的事,還以為薛平死了。
這不會既把男人抓入大牢又把老大抓去當兵吧?
想到這裡她就想起身找薛平去,可是站起了身才想到自己不認識薛平新家。
她緩緩轉頭,看向躺著像是死豬一樣的薛思遠,兩步上前高高舉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