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就被一個男人攔住了,對方一身筆挺的西服,腰線流暢,看上去像個商業精英。
顧棠單肩揹著書包——因為他在那群人朝他潑水的一瞬間把書包甩了出去,所以書包還是乾的。
“被欺負了?”那個聲音響在他頭頂,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火。
“沒有,路過水壇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顧棠把書包遞給他,自己則是向前一步握住了車門的把手。
動作停了幾秒,他又轉過頭看向男人。
“…沒關係的,上去吧。”男人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溫聲道。
這不是陳憲雲第一次來接他了,但每次和陳憲雲一起坐在副駕上都會讓他很不自在。
倒不是因為對方過於體貼的行為。…更多是因為那無時無刻不停留在他身上的黏膩目光。
肆無忌憚的打量和若有若無的觸碰,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剛進入大學的他很不適應。
他不知道這個看上去並不缺錢的男人為什麼要收養他做陳家的養子,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有人對他產生無端的惡意一樣。
但。讓他最最最不能理解的還是那群明明一開始各種看不上他,對他搞孤立和霸凌的人沒過幾天又對他變得殷切起來,還總會把他帶到沒人的地方求他懲罰自己……
簡直就是變態。
車前後排之間有擋板隔著,顧棠耳邊只能聽見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再往下滴水了,不過那種緊貼面板的感覺還是讓顧棠很不舒服,同時他又有點慶幸。
這證明除了那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犯病”的林帆,其他人還是正常的,沒有要“發瘋”的預兆。
顧棠悄悄看向陳憲雲,幾秒鐘後又狐疑的收回目光。
說真的…他倒是覺得他這個名義上的養兄更不正常一點。
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能忍過去的事就先忍一忍,別麻煩別人,在他看來欠陳憲雲人情比區區受幾個月的欺負來說更讓他難以忍受。
到了陳宅,陳憲雲主動下車幫他拉開車門,牽著他的手進了陳家大門。
整棟房子裡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人,顧棠有時候都會想,他是不是被某個山魂野鬼纏上了。
陳憲雲是以他父母的名義收養顧棠的,剛開始的幾年,他都要和顧棠擠在一張床上睡覺,還美其名曰擔心顧棠害怕但不敢告訴自己。
陳憲雲上輩子是被顧棠千刀萬剮而死的,他不僅親手策劃了對方多位好友的死亡,還一步步的引導顧棠與所在團隊產生間隙,只能一個人在偌大的末世闖蕩,不知在背地裡受了多少傷才一點點強大起來,最後建立了自己的組織,看清了陳憲雲的真面目,報仇成功。
所以他重生後第一時間就要把人綁到身邊看著,讓顧棠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他還怎麼成長起來。
但是養著養著,他就有點不爽了。
自己對他這麼好,什麼好東西都要留著給他,怎麼他還是有事瞞著自己,甚至在學校受欺負了都不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