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楊乘山表情一僵,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楊雲。
楊雲面無表情看著他,似乎是在說,你好意思詢問我的意見嗎?
楊乘山面露難色,一時心中無比掙扎。
剛剛是他親口說出要和楊雲斷絕關係,甚至還極力勸趙明月當場將楊雲杖斃。
現在又哪裡來的臉面,好意思再腆著臉挽回這段父子關係?
看著楊雲那滿不在乎的樣子,楊乘山嘴角微微一抽,心中無比怨恨。
他剛剛急著將楊雲逐出家門,絕對是保全家族,保全自身明智選擇。
畢竟作出那麼一首近乎反詩的東西來,自己肯定是要想方設法,趕緊跟他切割乾淨。
誰能想到,卻恰恰因為自己的謹慎,竟然失去了和明玉公主攀上關係的重要機會。
楊乘山越想越覺得可惜,越想越生氣。
兩眼死死瞪向楊雲,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怨毒之色。
歸根結底,他還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到了楊雲的頭上。
都是因為這小子,不知何時偷偷學會了作詩,卻瞞著他這個父親不說。
才讓他等到了今日的機會,用兩首詩得到了明玉公主的賞識。
這小子定然是早就想著要脫離楊家,所以才瞞著自己偷學作詩。
這種背主背君,大逆不道的逆子,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他活活打死!
然而,縱然楊乘山再是氣憤,此時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只得強行厚著臉皮來到楊雲面前,訕笑道,“雲兒,剛剛的事,都是爹不對。”
“爹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便誣陷你的清白。”
楊雲抱臂而立,淡淡道,“應該不應該,也已經誣陷多回了,還差這一回嗎?”
“楊大人,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爹自稱。”
“我楊雲生來,便只有娘,沒有爹。”
這一番話,尤其是楊大人三個字,讓楊乘山覺得如同吃了一口屎一般,心情無比難受。
但這千載難逢能與明玉公主拉近關係的機會,他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當即只能厚著臉皮,苦著臉道,“小云,我知道這些年來,我非常對不起你。”
“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當初也是被你娘帶到京城來的。”
“現如今你娘不幸去世,整個京城你也只有這一門親,離開了家,又能往何處去呢?”
“楊大人,你還好意思提起我娘?”
“當初若不是你無情無義,拋妻棄子,我娘又怎麼會一氣之下撞南牆而死?”
“若是我娘還在,我又豈會遭受這麼多年的苦難,被兩個外人如此欺辱?”
“寧死當朝一品爹,不死拉棍要飯娘,古人誠不我欺也。”
楊乘山嘴角微微一抽,恨不得挖一條地縫鑽進去。
這些年來,他為了維護自身的形象,千方百計地隱瞞當初的過往。
結果今日,被楊雲當著明玉公主的面一通狠扒下來,算是把老臉都丟盡了。
趙明月在一旁看得都有些動容,皺眉道,“楊大人,楊雲的話都已經說到這般地步,難道你還不懂嗎?”
楊乘山咬了咬牙,只得看向一旁的楊文龍,咬牙切齒道,“逆子,過來!”
“跪下,給你弟弟賠罪!”
“爹,你……你說什麼?!”
楊文龍指著自己,難以置信瞪大眼睛,“你讓我跪下,給這個小野種賠罪?!”
“今日明明是他偷了您的白玉虎,還將我痛打一頓!”
“應該讓他跪下,給我賠罪才對!”
楊文龍平日裡驕縱慣了,早已無禮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