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來,總是在門口處就被大姐李俶君扔東西趕走了。很多時候她都不想來,可那時候還打著好姐姐旗號的李妍君總是拉她來,還常常叫她打頭陣,因此每次被趕,她都是挨砸更多的那一個。如今回想起來,小時候她真的太蠢了,竟然沒看穿李妍君的真正用心。
李俶君回來得早,此時已經換了家常衣裳,披散著長髮,坐在羅漢床上,斜倚著熏籠,貪裡頭香爐透出的一股暖意。她今年十三歲,已有了幾分少女的窈窕,只是眼下懶懶散散的,小臉不施脂粉,透著一股稚氣,遠不如方才在家宴上看著有氣勢。
她看到李儷君進屋,身上還穿著家宴上的衣裳,也沒有起身見禮的意思,只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才從阿耶那兒回來?怎麼?可是阿耶聽了誰的調唆,又要你做什麼事了?你就急著來找我打探訊息?”
李儷君見大姐這個態度,也懶得見禮,一屁股在羅漢床旁的繡墩上坐下,便開門見山:“阿耶讓我帶著三姐去見貴妃,說她瞭解貴妃姐妹幾人的喜好,又時常跟著小楊氏去巴結秦國夫人,與秦國夫人相熟,就算我在貴妃面前說錯了話,秦國夫人看在三姐面上,也會幫著說情。”
“什麼?!”李俶君只覺得聽到了天下最荒謬的事,“老三哪兒有這麼大的面子?!她娘都不敢說能讓秦國夫人幫著求情,她李妍君算是哪根蔥?!”她瞪向李儷君,“你沒蠢到答應吧?!”
“當然沒有。”李儷君斷然道,“我跟三姐有仇,憑什麼帶她去見貴妃?貴妃本就是楊家人,因著心懷愧疚才召我去安撫一二。萬一三姐在貴妃面前胡亂說話,反而往我娘身上潑髒水,我豈不是要噁心死?!阿耶只道三姐知道貴妃姐妹幾個的喜好禁忌,知道要怎麼討貴妃的歡心,興許還能為他求個官做做。我卻不覺得三姐有這個本事。她千方百計要在貴妃面前露臉,定是要為她娘說情去。我能給她這個機會嗎?!”
“算你還沒蠢到家。”李俶君坐直了身體,臉上還帶著疑惑,“阿耶怎麼就會信了老三呢?這麼明顯的謊話,他就沒聽出來?老三若有這本事,她娘早就替阿耶把官求到手了,又怎會死到臨頭了,也不見有哪位國夫人出面保她一命?!”
李儷君壓低聲音,往李俶君的方向湊近了些:“大姐,我覺得三姐的做法很奇怪。她千方百計哄得阿耶同意讓她與我同行,又在今晚特地當著全家人的面,鬧著與我和好,目的都是為了跟我一同去見貴妃吧?可就算她見到了貴妃,又能如何?她能讓貴妃喜歡她?能讓貴妃答應在聖人面前為阿耶求官?她哪兒來的底氣?!若是她什麼都做不成,回來又要如何對阿耶交代?她總要有點倚仗,才會費盡心思去促成此事吧?”
李俶君挑了挑眉,頓時生出了興趣:“你是疑心……她暗藏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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