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也不問他在發什麼呆,直入正題:“我問你,你從前被真仙觀安排駐守長安,可曾操控過玄宗的日常言行?”
李禗眨了眨眼,雖不明白她為何問這種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有是有的,這是為了防備玄宗或哪個重臣忽發奇想,沒有照著史書上記載的那般行事,影響了大局。我會利用七彩蓮臺,把這些紕漏圓上。但那也不過是照本宣科罷了,上頭有本子安排下來,該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要遵照行事,不許有任何出格之處。我起初老實照著規矩施為,可後來越來越看不過玄宗犯蠢,總忍不住生氣,就懈怠了些。
“等楊國忠死而復生那事兒一出,上頭怪罪下來,說都是我的錯,就不許我再幹這個了。不但七彩蓮臺的掌控權旁移他人,我連觀門都出不去了。後來是誰接手了這些事,我也不清楚。原以為是總壇派來監視我的小輩,後來才知道是吳真人悄悄收的弟子得了權柄。就連楊國忠之死,他也沒少在其中動手腳,卻叫我一個人擔了全責。”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李禗有過經驗。
李儷君問他:“要是讓你在沒有七彩蓮臺的情況下,操縱玄宗走幾步路,說幾句話,你能不能辦到?能不能確保凡人不會起疑?”
李禗訝然,隨即有些警惕地看著李儷君:“四娘子,你想做什麼?”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李儷君沒好氣地說,“安祿山嚷嚷著肅宗害了玄宗,篡位奪權,要發大軍來清君側,居然還有人信了他的胡話!既如此,咱們就讓玄宗自個兒出來說幾句話如何?玄宗自己老病難治,覺得無力繼續執掌朝政了,打算把皇位傳給兒子,自己做太上皇去享幾年清福,難道不行嗎?安祿山若真是孝順兒子,就該帶著一家老小進京來給太上皇侍疾,而不是帶著大軍來禍禍義父的江山。如果安祿山做不到,那他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任何想要跟著他一塊兒起兵的將領軍士,都別再厚著臉皮說自己行的是正義之事了!”
李禗雙眼微微發亮。他覺得自己能辦到。不說他有過操控玄宗的經驗,光是他多次入宮與玄宗打交道,對其言談舉止足夠熟悉,就有把握自己不會露餡。況且,他總是深恨大唐衰亡,合族慘死。如今他有機會制止安史之亂,至少是有機會降低安史起兵叛唐帶來的影響,他怎能不抓住呢?
李禗一改先前的喪氣模樣,精神奕奕地對李儷君道:“四娘子,我能辦到。你只管交給我吧!就算沒有七彩蓮臺,我也能讓玄宗開口說出他應該說的話!”他露出一個獰笑,“哪怕這麼做會損傷他的元氣,讓他少活一年半載,那也是應該的。他有機會能彌補自己的罪孽,真乃三生有幸!我肯助他一臂之力,他應該感恩戴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