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呢?小妹沒有理由傷害他,又熟習藥理,比他這個藥罐子可強多了。因著小妹偶爾便能脫口而出他的病情變化與相應的藥方藥理,與裴王妃請來的太醫說的對得上號,他也跟著學了些醫藥方面的粗淺知識,比從前只知道聽醫師的囑咐喝藥,大有長進,還能分得清自己該吃什麼藥,不該吃什麼呢!
他微笑著謝過小妹的好意,一副自己得了好東西、佔了便宜的得意模樣,倒象是個與妹妹親近的兄長了。
李儷君看著他的模樣,神色放緩了些,偶爾也願意跟他搭幾句話。
李儉讓趁機與小妹修復關係,關心她的飲食起居:“你如今真是太瘦了!比起先前春天我見你的時候瘦了許多,你可有好好吃飯?”
李儷君不動聲色:“我沒事,只是看著瘦弱罷了。我每日還爬山練劍,練習騎射呢,比阿兄要康健得多。”
這話李儉讓根本就不信。今日李儷君穿的是一身略有些蓬鬆的本白細葛衣裙,層層疊疊的,風一吹來便飄飄如仙,襯著她巴掌大的白晳小臉和細瘦的雙腕,還有遠超同齡人的高挑身材,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瘦削羸弱。她還偶爾咳個兩聲,因此連說話的聲音都跟平時略有不同,越發鞏固了她病美人的形象。
她也不戴什麼首飾,只光光梳著個道髻,繫著輕羅髮帶,戴一頂帷帽,垂下長長的黑色薄紗,直遮到她腰間。若是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只看她與長兄李儉讓差不多平齊的個頭,還以為她是個十幾歲的王府貴主呢。
他們路上遇到了另一戶宗室家的堂兄弟們,李儉讓隔著車窗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對方就誤會與他同車的人是十四歲的胞妹李俶君。李儉讓也不好說得太詳細,只能含糊用“舍妹”二字混過去。
兄妹倆坐車來到了目的地。李儉讓下車看向那片河灣旁的廢墟,不由得沉默了。
那侍從的兄弟應召過來,為他介紹情況,形容那座不知供奉著哪路神仙的老廟,原有個後院,院中有井,有樹,有石。可如今,井、樹、石尚在,院牆卻不知所蹤,連前頭正殿裡的神像,都歪歪斜斜地倒臥在亂草叢中,看著好不悽清可憐。
李儉讓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只聽得身後傳來一句低語“真是作孽”。他回頭看去,卻是小妹不知幾時戴著帷帽,扶著石青下車走了過來,看著神像嘆氣不已:“這位還是道家的神仙呢。”
確實是作孽。
李儉讓心想,兩位宗室長輩都說要求仙問道,以求長生,卻因一時之氣,如此冒犯神靈,神靈又怎會讓他們得享仙緣呢?
忽然發現寫錯了侍女的名字,趕緊修改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