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那個誰……是哪個偏支的庶女外嫁所出之子來著?你不是找他打聽過林四郎在奉先縣城內的宅子在哪兒麼?他們兄弟遲早會離了兩家王府的人,等他們進了城,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這一回,我不但要打斷林九郎的腿,還要連林四郎也一塊兒廢了!別人總說他是林國公的孫子裡最出色的一個,我倒要瞧瞧,等他手腳俱殘,還能出色到哪兒去!”
隨從微微顫抖了一下:“郎君,這可不是玩笑,原本郎君與林家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何苦非要結下死仇?”
“你知道什麼?!”裴家少年斥道,“徽堂兄如此器重我,我怎能不為他分憂?!等他知道了我的能耐與忠心,你還怕我將來沒有大好前程麼?!上頭怪罪,自有徽堂兄替我解決。”
李儷君在離他三丈外的地方,聽得冷笑不已。這人小小年紀,心性便如此惡毒,若不給他一點教訓,還不知道他將來要做下多少惡事,害了多少人呢!
原來他也不過是裴家尋常子弟,父親謀求成為薛國長公主與裴駙馬的嗣子而不成,兒子抱上裴徽的大腿,做些跑腿辦事的雜活,與楊鑠在楊釗身邊擔任的角色無異,卻自以為了不起,還夢想著自己會有大好前程呢!
可他實現自己夢想的方法,卻是要毀掉別人的大好前程。
李儷君聽著那蠢毒少年罵罵咧咧地指揮著隨從們騎馬趕路,也要入住奉先縣城外最大的客店,就近監視林家兄弟的動向,等到他們落單,便要下毒手,她心裡實在不想有這麼一夥糟心的鄰居,便索性悄悄跟了上去。
裴家那幾輛馬車裡,還載著其他裴家子弟,全都是年紀不大又不太聰明的那一種。
第二輛馬車上的兩人低聲議論著今晚請他們吃飯的那位富商著實有錢,宴上的菜色酒水都是上上等的,侍候的婢女也十分美貌,就衝著他這份誠意,他那點小小請求,答應了也沒什麼,只不過是要謀個小小的官職罷了。
第三輛馬車上的人則跟自己的侍從討論著今晚那富商送給堂弟的賄賂。東西都放在最後一輛馬車上,豐厚得叫他看著都眼紅,心裡癢癢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上一份。
李儷君飄到了最後一輛馬車旁,放出紙鶴鑽入其中,發現車廂裡確實擺滿了各種綾羅綢緞、西域來的香料、皮貨以及好幾罈子美酒。
她抬頭看著車隊已經接近了橋陵正門前的大道,微微翹了翹嘴角,回身向天上的圓月伸出右手,借來三分月光,在掌心凝結成一柄小劍,無聲無息地刺入車廂,捅破了裝酒的罈子。
美酒流洩而出,浸溼了旁邊的綢緞,又慢慢順著車廂縫隙,滴落到路面上。
李儷君看著那酒流了二三十丈遠,方才用手中小劍挑落車簷下的燈籠,燈火落入酒中,得她施法相助,很快就燒了起來,火光熊熊,順著酒跡蔓延成了一條長龍,迅速撕破了黑夜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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