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都是四丫頭的錯!若不是她生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駁我,還反罵回來,我又怎會如此氣憤,以至於差點兒在長輩們跟前失儀?!”
李儉讓有些失望地看著妹妹:“你至今還不覺得自己有錯麼?四妹妹做錯了什麼?嗣王妃又做錯了什麼?你我兄妹能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裡,沒有在渭河邊叫幾個歹人害了性命,心裡就該感激嗣王妃當日迴護之恩!我這幾日只要身體支撐得住,每日都會到嗣王妃靈前跪靈,也讓人去叫你了,你卻總是不來。好不容易來一回,就在嗣王妃靈前衝四妹妹發火,說的那些都是什麼胡話?!你心裡就沒有半點感恩之心麼?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為我這個兄長,你也沒感激過繼母半分?”
李俶君聽得更委屈了:“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感激那個女人?!當日她又不是為了救我們才死的,她是為了護她自己的女兒!若不是歹人要求四丫頭去送金銀財物,你以為那個女人會吭聲?她自己找死,如今倒人人都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還要我對她感恩戴德,叫我如何心服?!”
李儉讓看著妹妹,心情複雜無比:“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當日你人在後頭,有許多侍女護著,興許看得不真。那些歹人並不是要求四妹妹去送金銀,他們是盯著四妹妹與我說這話的。無論嗣王妃是不是為了救四妹妹才挺身而出,她總歸是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心裡自然該感激她。就算當時她是為了四妹妹才出面,那又如何?我不是她親生的骨肉,一向待她也不親近。她身為繼母,願意救我,沒有把我推向歹人的刀劍,就已經厚道之極了!”
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已然泛紅:“其實,從小到大,她對我們一向不錯。日常用度從來不缺,該給我們安排的,她都安排上了。我們在別人面前說她不好,她也從不責罵,更沒有因此剋扣我們的東西,或是懲罰我們身邊的人。姨娘和底下侍候的人總說她是惡毒的後孃,肯定容不下我們,可她又做過什麼呢?什麼都沒有!所謂惡毒,不過是姨娘他們嘴上說的罷了,從來就沒有什麼實證。”
李俶君瞪大了雙眼,後退幾步,看向兄長的眼神就象是在看一隻大猩猩:“天哪……阿兄,你真的是瘋了吧?!你難不成……是在說姨娘他們說謊麼?!”
“從前我可能不會這麼想。”李儉讓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已經是一片清明,“可如今,嗣王妃分明對你我有救命之恩,姨娘卻還要說她的壞話,甚至支使你在這麼多長輩面前出醜,那就由不得我不生疑了。若說嗣王妃救了我,也依然是他人口中的惡毒後孃,對我們沒多少真心,那連救我都沒做過的姨娘,又能真心到哪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