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有些猶豫地問:“您說的這人……不知道是宗室裡哪一位貴人?即將與他聯姻的,又是朝中哪位新貴呢?”
小高力士笑笑:“我也是在宮中道聽途說來的罷了。八字都還沒有一撇的事,我哪裡知道這個中詳情?只知道,老鄒王本來以為可引為盟友的那位新貴,已經叫別人搭上了,怕是不可能再為老王爺出什麼力。總之,這事兒你們小娘子心裡有數就好。倘若她方便,就提醒老鄒王一聲,讓老人家多個提防。旁的,就不是她一個小娘子該插手的了。”
崔英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小高力士不肯再說得詳細些,更不肯把這些話寫成信,讓他捎給小娘子李儷君,他只能硬生生背下小高力士所說過的話,又大著膽子複述了一遍,請對方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之處,方才抱著金餅匣子告辭離開。
崔英出門上馬的時候,沒有發現,一隻很小的紙鶴從廳堂簷下飛出,跟著他一路往外走,最後趁他不備,鑽進了馬尾毛中,隨他一同離開了勝業坊。
當崔英回到隋王府,透過母親崔嬤嬤上報,見到了李儷君,並奉上裝有金餅的木匣子時,李儷君其實已經知道他要報告的是什麼內容了。一切她都透過小紙鶴的雙眼看見了。
小紙鶴是跟著崔英進入小高力士家的,後來又跟著他離開了那個宅子。李儷君曾經考慮過,是否要在那宅子裡留一隻小鶴,好方便打探小高力士出宮的時間。但仔細想過之後,她還是尊重了這位舅舅的隱私權,沒有把小紙鶴留在他的新家。
小高力士贈給她金餅,其實就是擔心她錢不夠花了。金餅上有印記,全都是趙陳記每季給他的分紅。這半匣子金餅,基本上就是今年他拿到的份額了,再加上他們兄妹今明兩年的分紅,全都被他一句話免了,就是生怕她離開隋王府後,生活上會變得拮据。陳氏是宗室嗣王妃,喪葬事宜自有規制,花銷全由隋王府與宗正寺、禮部買單,就算家屬要出錢,也只是些零碎罷了,哪裡用得著親友的“心意”?小高力士只是在找藉口,資助外甥女而已。
李儷君摸了摸那隻裝了金餅的木匣子,心下溫暖,回頭看向邵娘子:“乳孃幫我收起來吧。舅舅好意,我不能推辭,只好感激地收下了。”
邵娘子早已感動得紅了眼圈,連連點頭,將匣子抱起,退了下去。
崔嬤嬤問李儷君:“關於小高力士說的,嗣王和鄒王府那兩件事……”
李儷君道:“阿耶的事,我們不必多管,儘快收拾行李走人,別成為阿耶討好人的工具就行。鄒王府那邊,還要請嬤嬤走一趟,告訴珅叔我們離京的時間,順道幫我給他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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