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男把箱子裡的琴譜都拿了出來,厚厚的一沓,只有兩張是影印的,其他竟都是手寫的。密密麻麻的排線和小蝌蚪畫得一絲不苟,可以想象抄譜人花了多少心思。娟秀的字跡也表明這可能出自一位少女之手。
羨男會彈鋼琴,當然也識得五線譜。她看著琴譜喃喃說道:“怪不得那天我聽到大提琴的聲音像著了魔一樣,原來是媽媽在叫我。我也好想知道媽媽在哪裡。鳳英阿姨,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裡嗎?”
鳳英搖頭。“我嫁進來白綾洲的時候,你媽媽已經走了,我也不認識你媽媽。以前偶爾還會聽到有人提起你媽媽,但是一提起大家會立刻變了臉,什麼也不說了。近幾年也沒人再提起來。”
“唉!以前我年紀小,以為有爸爸就好了,可是現在我長大了,越來越想知道我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想知道她在哪裡,為什麼不回來。”
“要不,我再幫你打聽打聽吧。”鳳英安慰她。
“林宇哥哥也會幫我嗎?”羨男楚楚可憐地看著林宇。
林宇本來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但是一想到羨男沒有見過她媽媽,就忍不住心軟。他因為媽媽不理他難過了這麼多年,他不想面前的小女孩也那樣難過。
他點點頭。
“還有這箱琴譜,我要偷偷地藏起來,你就當已經扔掉了,不要讓我爸爸知道可以嗎?”
林宇又點點頭。
颱風沒有在白綾洲登陸,只是帶來了兩天狂風暴雨。一切很快恢復了正常。
林宇出攤回家,只見小露臺上架起了一個燒烤架,許老闆和雙百爸爸帶著雙百在那兒烤肉烤得滋滋響。
“許老闆這是要擴充套件業務賣燒烤了嗎?”林宇打趣道。
“哈哈,露臺燒烤,聽起來可以哦。”
許老闆說著,遞給他一條剛烤好的魷魚。
雙百爸爸給了他一罐啤酒。
“我也要喝!”雙百咬著根大肉串,滿嘴油乎乎的,伸手要拿啤酒。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林宇說。
“只是啤酒而已,喝一點沒關係。”
說著雙百爸爸給雙百遞了一罐啤酒過去。
“啤酒也含酒精,小孩子一滴也不能喝。”
雙百爸爸僵在了原地。林宇說不能喝,那當然不能喝。他訕笑了一下,奪回了啤酒。
“我有可樂,給你吧。”林宇從兜裡拿出一罐可樂,現在他擺攤不時會收到類似的禮物。
幾個人邊吃邊聊。林宇想起羨男拜託他的事。許老闆是土生土長的白綾洲人,應該知道羨男媽媽的事兒吧?這裡的人好像對這些事諱莫如深的,該怎樣套他們的話呢?
他還在琢磨著,誰知雙百單刀直入。
“大伯,爸爸,你們認識李羨男的媽媽嗎?”
“嘿,你小子怎麼忽然關心起這些事來?”許老闆的神情沒有異常,竟不像其他人那樣避忌。
“我們不僅認識,還是親戚呢。她是我們的堂妹,同一個太爺的。算起來你應該叫她堂姑。”
“堂姑?”雙百驚訝得肉都忘記吃了,眼睛和嘴巴一起變成了o字形。“那李羨男是我堂妹,哦,不是,是表妹囉?”
“天哪!李羨男竟然是我表妹,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幹嗎?好讓你有藉口天天去蹭吃蹭喝是嗎?”許老闆呵呵笑道。
“你之前也沒少蹭啊。”雙百爸爸一手拍在他腦袋上。
“那我以後可以蹭更多了。”雙百恬不知恥地說。
他明顯也是受了羨男的拜託,繼續追問:“那我堂姑為什麼走了?她去哪裡了?”
“你堂姑也是個能人,就是不會投胎,投到白綾洲當女人,受苦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