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靜靜地聽著霍之禮的講述,眉頭越皺越緊,他用手託著下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他在腦海中快速地梳理著各種可能性,片刻之後,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語氣凝重地開口道:“這應該是心理創傷引起的應激反應。在她的潛意識深處,可能是無法接受媽媽自殺去世這個殘酷的事實,所以她的心理防禦機制啟動了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在她的內心世界裡,媽媽或許還是那個鮮活的存在,還沒有離開她。雖然她媽媽對她從小就沒有給予太多的關心,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漠。後來,又因為她父親出軌的事,她媽媽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洩在了她的身上,一直不停地責罵她、埋怨她,讓她在這個家庭裡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但實際上,你我都知道,她是非常渴望媽媽的愛的。她之前那些看似瘋狂的舉動,比如自殺、自殘等事情來引起媽媽的注意,就說明她對媽媽的愛很深,她太在乎媽媽了。
這次媽媽去世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她的心理防線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讓自己暫時逃避這個可怕的現實。”
霍之禮的臉上寫滿了焦急,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緊緊地攥著衣角,身體前傾,聲音中滿是無助與憂慮,高聲說道:“那該怎麼辦呢?”
陸煜看著霍之禮這般模樣,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你還真是關心則亂,完全陷入當局者迷的境地了。這事兒啊,急不得,也無需刻意為之,就順其自然唄。她若是想不起來傷心的這些事兒,那就不想好了。
你想想,對於她而言,每天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生活,難道不比沉浸在回憶的痛苦與迷茫中要好得多嗎?難道你希望看到她每日愁眉苦臉、傷心落淚?真到了那時候,你自己又是否能夠坦然面對,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她的悲傷呢?”
陸煜的一番話宛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讓霍之禮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緩緩地放鬆身體,隨意地靠在椅背上,修長而筆直的雙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展現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與閒適。
他的手指修長且骨節清透,輕輕捻動著手中的佛珠,每一次的轉動都彷彿帶著他的思緒在時光的長河中穿梭,而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平日裡那般的清冷肆意,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頭,仍透露出內心深處的一絲糾結。
陸煜走了過來,帶著幾分關切與調侃,伸出手拍了拍霍之禮的肩頭,說道:“你呀,可得放輕鬆些。每次只要一涉及到冷瀟瀟,你就全然沒了往日的鎮定,方寸大亂得厲害。
還記得當年嗎?週末的時候你想去表白,找不到她,你那著急的樣子,簡直就要把整個帝都翻個底朝天。結果呢,你猜怎麼著?人家小姑娘是跑去看她的情哥哥了。
你和她還真是像啊,冷瀟瀟那小丫頭,表面上看著清純無害,好似一朵柔弱的小白花,可實際上心裡主意大著呢。那心裡的執念也是夠瘋的,一旦認定了什麼,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你呢,比她更甚,她不過是去看望小情郎,你卻非得要跟著去。當時我真怕你一衝動,把那小子給弄死,好在後來你終究還是放棄了。”
霍之禮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有追憶,有懊悔,更多的則是堅定。他長嘆一聲,那聲嘆息彷彿承載了多年來的情感糾葛與內心掙扎,緩緩說道:“是啊,看她每週都去,那麼喜歡那個男孩兒,我也就放棄了。可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對了,” 霍之禮像是被某個念頭突然擊中,原本有些鬆弛的神情瞬間變得專注起來,“明天開始,瀟瀟就會來學校讀研究生了,跟我爸的班。也許她會來找你輔導。”
“冷瀟瀟直接插班讀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