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瀟瀟從包裡拿出那把略顯陳舊的鑰匙,金屬的質感在手中傳遞出一絲涼意。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將鑰匙插入鎖孔的那一刻,心中竟湧起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從高中畢業,她再也沒有像曾經那樣,親自用鑰匙開啟家門,回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這些年來,她本來就回來的很少,每次回家也總是匆匆忙忙,彷彿只是一個短暫停留的過客。
媽媽退休後,一直在家,很少出門。家裡有媽媽,她卻越來越懼怕回家,每次推開那扇門,迎接她的不是溫暖的擁抱和關切的問候,而是無盡的謾罵。
那些尖銳的話語,如同利箭一般,一次次刺痛著她的心。她不明白,感情的不順和婚姻的破裂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
而這次,當她再次站在門前,心中卻有著別樣的感慨。她知道,再想讓媽媽罵,也是不可能了。那個曾經充滿冷漠與吵鬧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寂靜。
她深吸一口氣,轉動鑰匙,門緩緩開啟,彷彿開啟了一段塵封的記憶。屋內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卻又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她靜靜地站在門口,久久無法挪動腳步,心中思緒萬千。
霍之禮陪著她默默地站著,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峰,給予她無聲的支援。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攬住她纖弱的身體,讓她靠在自己堅實的身上。在這個時刻,無需言語,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安慰。
對面的門忽然 “嘎吱” 一聲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探出身子。她面容和善,眼神中帶著關切。看到冷瀟瀟站在門口,女人臉上露出一抹驚喜,連忙說道:“是瀟瀟回來了呀。”
冷瀟瀟聞聲回頭看去,原來是媽媽的同事馮姨。她努力擠出一絲禮貌的微笑,微微頷首,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馮姨,您好。”
馮姨慈愛地看著冷瀟瀟,眼中滿是心疼。她柔聲說道:“瀟瀟啊,你節哀,這也是誰都沒想到的事。你快進屋吧,有什麼事需要馮姨,你別客氣。”
“好的,謝謝馮姨,給您添麻煩了,我先進去了。” 冷瀟瀟說完,緊緊拉著霍之禮的手進了屋。
屋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寂靜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心中充滿了悲傷和迷茫,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到沙發前,無力地坐下。
看著熟悉的環境,每一處角落都承載著過往的回憶。那略顯陳舊的沙發套,曾是媽媽親手挑選的;牆上的相框裡,照片中的笑容彷彿還在昨日。
這個地方,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曾經那些充滿冷漠與謾罵的日子,如今想來竟也有一絲別樣的溫情。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這裡將成為回憶中的一個座標,永遠封存在心底的某個角落。
靠在霍之禮的肩頭,冷瀟瀟的聲音輕的彷彿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像是說給霍之禮聽的,又像是自言自語。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望著前方虛無的一點,緩緩說道:“一直以來,我都很怕回來。在別人眼中,我似乎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事實並非如此。我一直是孤獨的,無人問津。以前我只以為是他們工作忙,無暇顧及我。然而,直到爸爸出軌的事情被揭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僅僅是因為我是女孩兒,呵,多可笑。”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心中的傷痛如潮水般翻湧。那些被忽視的日子,那些獨自承受的孤獨,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哀怨。
這麼多年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怎麼還會有如此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把這個過錯怪在孩子身上。
在這個曾經被稱為 “家” 的地方,她從未感受到真正的溫暖和關愛。而現在,媽媽自殺了,爸爸離開了,一切都已成為過去,那些傷痛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霍之禮側頭吻在女孩兒柔軟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