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煥臉一紅,道:
“良瑜問這個做什麼?”
“今日丞相來,城主會讓她們跳舞給丞相看嗎?”
“有貴客來,那是自然——你怎麼知道會是丞相來?丞相在京城好好的呢,來這裡做什麼?”
陳煥好奇,他只知有朝廷官員來,可沒說是什麼人來。
“那丞相會看上她們嗎?”
“這可說不準。”陳煥撓頭。
“丞相這般好看,又怎會瞧上她們。”
少年自顧自道。
陳煥哭笑不得,推著少年來到床邊,將窗子關上,道:
“好了好了,別胡說了,快睡了!”
隨後將燈吹熄,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將門關上。
……
謝玿醉了,姚全文安排個美嬌娥扶他下去,端明忽然冒出來,扶過謝玿,對姚全文道:
“失禮了,讓屬下來吧,爺不習慣別人碰他。”
姚全文表示理解,撤退眾人。
端明扶謝玿回房間,拿熱水擦了擦他的手臉,安頓好謝玿,便自覺退了出去。
月光如水,直洩入房內。少年倚坐窗臺,目光眷戀,直望著床上熟睡的人兒。
夜風微涼,吹動少年的發,他彷彿看到三十年前的王玢,那十六歲的少年,同樣坐在窗臺上,他們念著同一個人。
他是他,也不是他。王玢一直在提示他,他們不一樣。
許久,他來到床前,垂眸看著日思夜唸的人,輕喃道:
“十日之思,尚且斷腸,十年之思,比之如何?”
少年俯身,唇瓣將碰到謝玿,卻又堪堪止住,最終他只是抬手輕輕碰了碰謝玿的臉,便直起身子。
“是我一己私心,甘受萬劫不復,你會原諒我嗎,謝玿?”
謝玿與姚全文商議邊貿之事,藉著遊覽的名義,謝玿拜訪了駐邊將領衛茗。
見到劍眉英目、英姿颯爽的衛茗時,謝玿恍惚了一陣。鎮守西北的,早已不是身經百戰的將軍韓平了。
衛茗與謝玿一人一馬,從日出到日落,方才轉遍幾個要塞。衛茗指著龍虎關道:
“我們素來守在龍虎關,這裡最為險要,也最為易守難攻。”
謝玿略微思量,緩緩問道:
“龍虎關與邊城,同為一道關卡,屬西北大防。邊城守軍甚少,龍虎關甚重,厚此薄彼,邊城失防如何?”
衛茗笑了兩聲,道:
“你知道什麼叫取捨嗎?”
“龍虎關離下一座城池朔城最近,我們的大軍主要駐守在朔城、離人坡、至陽關一帶,這一帶北面有高山為阻。”
“若龍虎關一破,敵人大軍沿山陰前進,草木豐美,不日便可到朔城。若朔城被攻破,陽關不敵,賊人揮師南下,便可直取中原。”
“邊城固然重要,好在與龍虎關相距不遠,每有敵情,龍虎關會先派部分援軍,同時往朔城報信,戒備敵襲。敵人大軍若走邊城,勢必過大漠,苦寒之地,對於敵人而言是不明之舉。”
“況且,你真以為,西北要防的真的只有匈奴嗎?”
謝玿望向衛將軍,大將軍大笑三聲,揚鞭喝道:
“呼——嗬!”
謝玿隨即策馬跟上。
取捨,謝玿當然知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接下來的幾天,衛茗又帶著謝玿在各處要塞轉了轉,同時犒勞三軍,鼓舞士氣,安撫人心。他們也只是遠離家鄉的苦孩子。
遠離營帳,謝玿騎馬與衛茗並行,忽而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衛將軍可有婚配?”
衛茗忽而勒了馬,笑了笑,目光清澈,看向謝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