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喝的,兩天了,哭一陣歇一陣。”
衛邈聽罷心裡也不好受,無聲地嘆了口氣,帶著些勸慰又有些自言自語道:
“摯友遭此橫禍,且與小殿下密切相關,想來他心裡愧疚不已,這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
太子的俊眉從事發起未曾舒展過,就算在夢裡也緊緊擰在一起。
“所以我不想強求他什麼。方才太子妃一直守著他,早已疲憊不已,此刻已回去歇著了。”
衛邈忍不住感慨道:
“太子妃與小殿下母子連心,定是也不好過。”
太子眼簾垂落:
“確實不好過。”
“殿下,”衛邈突然朝太子拱手,“臣斗膽,請教殿下,春蒐那日,究竟是為何,本該是小殿下行祭祀,卻突然變成了謝伯遠?”
他怕這話會得罪太子,解釋道:
“陛下所言,在臣看來,未免荒唐,難以叫我一眾信服。且臣與謝大人交好,親如兄弟,他的侄兒,便是我的侄兒,見此悲劇,難免痛心,故臣斗膽向太子請教。”
他說這話時,眼裡帶上了少許難得的溫柔。
太子有些詫異地挑挑眉,見衛邈神情真誠,雖帶著些疑惑,卻還是認可了衛邈的說法。只是想到謝玿,太子視線下垂,臉上流露出傷感,不覺將他知道的那日的情景娓娓道來:
“文泰素與謝伯遠交好,故而春蒐前幾日,便央著我備好轎輦,要在當日速速將人接進宮來,封他作侍讀。只是,那一天,人還沒接進宮,天師,帶著衛兵先一步到來。”
衛邈皺皺眉,引太子道:
“天師?”
“對,天師。天師率神策軍,圍住了宜春宮,我彼時在兩儀殿,皇兒沒辦法向我求救,皇兒他……犯下這不忠不義之事。”
雖是早有預料,可聽見太子親口說天師率兵圍住皇長孫,衛邈只覺得太過荒唐。天師,不過一介來歷不明的妖道,他又有何等權力,號令神策軍?
陛下,終是老眼昏花了罷。
衛邈的表情有些痛惜,朝太子開口時,語氣裡卻又滿是失落,無端叫人幻視一位垂首靜坐,憂鬱頹喪的美人,心也跟著那轉瞬的輕嘆低沉下去。
“怎麼會……天師,他怎麼敢?陛下又何以信他至此——殿下,他……究竟做了什麼?”
太子回憶起見善同他說的話,面色不懌,卻與衛邈娓娓道來:
“天師要皇兒換上常服,皇兒不從,便叫下人來尋我,才知宜春宮早被天師控制住,面對此情況皇兒卻也只能束手無措,直到謝小公子來。”
太子頓了頓,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成拳,咬著牙,彷彿那情景就在眼前,他痛心疾首道:
“他要小公子換上皇兒的衣服,替皇兒祭祀。無論是謝小公子,還是皇兒,都拒不從,這可是,欺君罔上的死罪。於是他,以謝玿……來威脅小公子。”
“這不可能!他沒有這個能力!殿下他們不會信他的!”
太子話還沒說完,便被衛邈打斷。衛邈皺著眉,眼裡盡是匪夷所思,語氣卻格外堅定:
“殿下他們,怎麼會被區區一句話唬住?”
“他們是沒有,”太子低聲道,“可是天師對謝小公子說,陛下,他,他,他要……”
太子彷彿難於啟齒,“他”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可即便太子不說,衛邈也明白,怕是天師告訴謝伯遠,是陛下要謝玿的命。謝伯遠確實不知天師是誰,能耐謝玿何,可謝伯遠知道誰是陛下,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上,怕也是不得不感到畏懼。
太子此時的神情,滿是愧疚。
“天師說,謝小公子若應下此事,算是功勞一件,對謝玿有利,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