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可別說你像我了,我可不像你這樣自暴自棄,而且我哭起來可比你好看多了。”
衛邈委屈巴巴,開口道:
“謝玿……”
謝玿心裡生出些欣慰,繼續道:
“你要與我找不同嗎?且聽我與你細細數來,首先,我姓謝,你姓衛,我字玄珒,你字邇,相去甚遠。我有妻兒,你未婚娶,逍遙自在。你個子高些,我個子矮些,看得高遠。最重要的一點,我比你愛笑。”
衛邈有些怔愣,謝玿則笑眯眯地對他道:
“二十來歲的少年郎,莫要整天陰沉著臉嘛,你看除了左仁祉和我,誰和你做朋友啊。”
衛邈扁著嘴,“哇啦”一下哭出聲來,抱住謝玿道:
“哥哥,對不起,我錯了。”
謝玿被這一聲激得抖了抖,而後輕嘆口氣,抬手拍著衛邈的背。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衛邈如願喚上謝玿“哥哥”。只是這聲“哥哥”,卻叫謝玿想起了一位故人,那個十四歲的少年,滿懷感激地喚他道:
“哥哥。”
衛邈認謝玿做哥哥,人也變得可愛了些。他忽而問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哥哥,若我成家那天,你能來,做我的高堂嗎?”
謝玿有些受寵若驚地看向衛邈,卻見他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彷彿這是一個十分無理的要求。然而謝玿知道,不是這樣的,衛邈對他的敬愛,他感受到了。
因為衛邈無父無母,所以他想讓他的哥哥,在他成家立業的人生時刻,端坐高堂,為他獻上祝福。
這是對謝玿的信任,對謝玿的愛戴,令謝玿倍感殊榮,又怎麼會是無理的要求呢?
“當然,我答應你,你若成家,我必坐高堂。”
衛邈臉紅了幾分,乖巧地點了點頭。
謝玿有些好奇,問道:
“可是相中了哪家女子?”
衛邈搖搖頭,羞赧一笑道:
“我太高興了,只是想與你先約好了,只是想先讓你知道。”
謝玿看著衛邈,忽而想到謝皦:
家中無主母,無人為相看。
衛邈,也是這樣的吧?
衛邈雖是寒門出身,可年紀輕輕卻也身居高位得陛下器重,自然有些老爺為他心動,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只是衛邈入仕沒兩年,唯一與他相依的母親去世,衛邈披麻戴孝,為母守廬。
老爺們大呼可惜,衛邈本仕途正好,誰叫他母親不爭氣死得早,以後只怕再無出頭之日,便紛紛掐滅了心思。
然而衛邈怎麼可能怪他母親,他只後悔未曾好好陪伴母親,後悔未曾儘早考取功名,毅然決然請求丁內憂,仕途空擋兩年餘。
可憐他母親,從貧賤娘子變成官夫人,與從前的生活是雲泥之別,卻承受不住,沒享幾年清福,就一命嗚呼。
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皇上卻沒忘記衛邈,待喪期結束,皇帝一紙詔書,將衛邈召回朝堂,重新啟用。諸位老爺追悔莫及,腆著臉再去說親,衛邈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一心撲在事業上。而他無老母,也再不會有人替他去相看良妻。
謝玿看向衛邈,倒是生了一副好樣貌,眉目細長,鼻樑高挺,錚然書生氣,笑起來少了些凌厲多了些柔和,若他笑著看著你,那天下不會有比他更無辜的人了。
若衛邈成家那日,他必厚禮相贈,只是不知他們能不能迎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