皦撲入謝玿懷中,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喚謝玿:
“父親……父親……”
謝玿微微愣住,隨即溫柔一笑,他抬手摸著謝皦的發頂,道:
“皦皦,這話我來說,本不合適。你父親,因為一虛妄之語,害你落得如此境地,口口聲聲家族大義,卻不見幼女,此等人,不可信,你要萬分小心。”
隨即謝玿對自己無奈一笑,嘆道:
“不過他是你父親,想來也不會太絕情。且他顧及你的身份,亦不會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謝皦面色哀傷,垂眸不語,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掉。
謝玿就像從前夜夜哄著如驚弓之鳥的謝皦入睡那般,語氣溫柔,慶幸地笑道:
“能遇見皦皦,真好。你總說七年養育之恩,其實是皦皦,陪在我身邊七年,你是上天給我的恩賜,是我的皦皦無限好,往後若你需要我,我會一直在。”
謝皦哭得肝腸寸斷,謝玿柔聲哄著她。
“不哭啦,不哭啦,天明瞭。”
資良瑜亦環住謝玿,三個傷心的人,互相慰藉。
謝玿叫下人扶公主下去歇息,他則與資良瑜坐在堂中,面色凝重,率先開口道:
“正道其人,禽獸不如,因一不知真假的話,便對皦皦犯下此等罪行,枉為人父。”
資良瑜搖搖頭,謝玿看向他,眼裡閃過一絲考量,直接問道:
“良瑜,你有不同的見解嗎?”
資良瑜頷首,朝謝玿走來,與謝玿十指相扣,額頭抵上謝玿的額頭。謝玿不明所以,便聽資良瑜一聲:
“來。”
隨即謝玿感覺身形一晃,眼前一黑,那種感覺立馬消失,身體輕飄飄的,四周十分靜謐。
“謝玿,睜眼。”
謝玿睜開眼,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攝住心魂,驚到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與資良瑜,身處虛空之中,環境黑黢黢的,不知邊界。
可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們虛空中無數光點,有大有小,每個光點朝外延伸出數條細絲,與其他光點相連,一眼望去,如一片光的汪洋。
謝玿順著一個最亮的點伸出的細線看去,才發覺它幾乎與所有光點都有交集,謝玿震驚不已,伸出手,發現光點光線穿自己而過,絲毫不受自己影響。
資良瑜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謝玿回頭,驚異地看著他,問道:
“良瑜,這是什麼?”
資良瑜並不直接告訴謝玿這是什麼,而是要謝玿猜:
“你覺得,這是哪?”
謝玿環顧四周,老實道:
“看上去像一個虛假的世界。”
隨即他反應過來,這種程度,必定是仙術。謝玿立馬緊張,嚴肅地追問資良瑜道:
“你不會是用法術了吧?會不會被上頭人發現啊?”
資良瑜見謝玿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不算,不會被發現,只是將你拉入我的世界。”
謝玿頓了頓,看向四周的光點,良瑜是司命,司凡人氣運,他的世界,那這是……
“這個看似虛假的世界,卻與現實密不可分。”
那一瞬間資良瑜的模樣有些變化,羽冠雲袍,眼神傲然,不過只閃過一瞬,他還是那一襲白袍的少年模樣,面容略顯肅穆:
“這是司命內府,你如今看到的這些發光的東西,便是所有凡人氣運。一個點便是一個活著的人,人與人之間因各種機緣相遇、生髮、成為故事,表現在這裡,就是一條細細的線。”
資良瑜指著幾根纏繞在一起的線說:
“緣分,牽一髮而動全身,此刻我若撥動其中一根,與之相連的所有線,都會受到影響。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