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皦離開,屋裡只剩謝玿與資良瑜二人。
謝玿嘆了口氣,輕聲道:
“世事難料,苦了你了。”
資良瑜回道:
“你我誰又比誰輕鬆呢?”
謝玿望著爐火輕輕笑起來,資良瑜看著他,關切道:
“我瞧你回來時心情不佳,可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一提此事,謝玿的眉頭就不自覺皺起,憂心忡忡道:
“記得我與你說過的那妖道麼?陛下今日突然提出要封禪,此時民生艱難,外敵虎視眈眈,如何進行封禪?況且,他又功勞幾何?何來顏面泰山封禪?”
“是那妖道提出的嗎?”
一想到那妖道,謝玿眼裡浮現出一絲疑惑,道:
“封禪正是那妖道提議,我今日與他會面,此人言語間狂妄不已,可卻不見對陛下的恭敬,倒是多有不齒之意。他甚至知曉我與王玢之事,實在令人不敢小覷。”
資良瑜聽罷,也忍不住皺眉:
“相當棘手啊。”
“對了,對於封禪,陛下態度如何?”
謝玿垂眸,面色有些難過,道:
“陛下執意如此,我諫言,被駁回,議政堂再敘,也沒叫我去。”
資良瑜不禁陷入深思。
謝玿越想越氣,怒道:
“如此顯而易見之事,陛下怎麼就不明白呢?瞧他近來做過的糊塗事,你知道麼,為了辦封禪,他甚至要廢除稅法,還說要將從前未收取的盡數補回,他是瘋了嗎?”
“今年本就歉歲,處處艱難,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不待外敵攻進來,天下百姓率先揭竿而反了!”
此話一出,資良瑜連忙捂住謝玿的嘴,道:
“笨蛋,慎言。”
謝玿抓著資良瑜的手放下,氣道:
“何不叫他慎行?我說的實在話。”
資良瑜瞧著他那副氣鼓鼓的樣子,撲哧一笑,道:
“還是這般莽撞。”
謝玿反駁:
“這可不是莽撞,只是在你面前,我可以隨心所欲些。”
而後他面容嚴肅,目光深遠,對資良瑜道:
“皇帝如今,昏庸無能,德不配位。”
資良瑜愣了愣,謝玿這話聽上去,危險至極。
“太子前兩日去了南方巡視,便生出這等事。若是太子,斷然不會這般糊塗。”
資良瑜笑,問謝玿道:
“你這是,要造反?”
謝玿冷哼,眼裡帶上一絲輕蔑:
“可我不是自己要坐這皇位,早就恨他入骨,在他手下做事,不過是看他姑且還算明君。既然他不賢,那便退位給太子殿下。”
“什麼時候有的想法?”
謝玿道:
“回來的路上,亦或是更早的時候。”
“那我陪你一起。”
謝玿看向資良瑜,內心感動,但是他道:
“此路兇險無比,也要陪我走下去嗎?”
“只要在你身邊,再兇險,我也心甘情願。”
謝玿瞬間無比心動,低頭淺笑,消化著情緒。而後他抬頭,冷靜分析道:
“若要興事,勢必要取得太子支援,只是眼下殿下還對皇帝心有敬畏,難。”
“不過殿下是明事理的,我想,權衡利弊,殿下會心動的。”
資良瑜點頭,而後問道:
“既然有太子支援,那就好辦多了,只是軍隊呢?你如今再去招兵買馬,可不現實,一旦被發現,就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可若單靠太子十率,鬥不過皇城禁軍與各地領主。”
謝玿握緊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