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他自願接受,他現在跪在雪地求您,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若有一日他想走,您放他離開,那才是真正的還他自由。”
“如果您覺得拘著端明,差遣他十年,過意不去,那滿府上下,又被您控制了多少年呢?”
“家生奴從一開始,就在您手下行事,您又是否對他們愧疚?是否也要還他們自由呢?”
謝皦替端明感到難過,對謝玿道:
“義父,我並不知您與端明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端明非走不可。”
“若您的本意是為他好,那他想留下,您卻執意還他自由,對他來說,這不是自由,是背叛,是拋棄。”
謝玿心裡似被針扎一般,他眉頭微蹙,言語裡帶上威嚴,帶著隱隱怒氣道:
“皦皦!”
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謝玿頓了頓,才道:
“我意已決。”
謝皦眼圈一下紅透,她看著謝玿,哀聲道:
“義父……皦皦有些不認識您了,自此您回京,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無論是姨娘,還是相伴多年的端明,您都如此……”
淚水掉落,謝玿神情微動,便聽見謝皦道:
“冷酷,又無情。”
謝玿的面色瞬間蒼白,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眼裡閃過難過,這兩個詞砸在他心裡,疼得厲害。
謝玿慌亂起身,逃也般地離開。
謝皦則連忙動身趕到書房前,見端明固執地跪著,身子打著顫,卻挺直了腰板。
雪花悠然飄落,在他身上落了一層薄雪。
謝皦心疼極了,端明在她眼裡是暖心大哥哥,她自然不捨得看他受苦。
謝皦衝到端明面前,抬手去拽他起來,紅著眼道:
“你起來,隨我去找義父求情,義父最是心軟,你快起來啊!”
謝皦氣哭了,端明像尊冰雕一樣,跪著不動。
他開口,唇瓣撕裂,血流出不一會便凍住,牙關打著顫說:
“小姐,天寒,您回屋去。”
謝皦紅著眼,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端明。此時一個小廝朝二人走來,謝皦面露喜色,端明眼裡也燃起一絲希望。
那小廝朝謝皦行了一個禮,對端明道:
“端侍衛,爺吩咐,端侍衛與其浪費時間跪著,不如即刻啟程,莫要擅離職守。”
端明眼中最後一絲光破滅,萬念俱灰地應下:
“屬下明白。”
謝皦從未見過這樣的謝玿,見端明踉蹌著起身,她上前扶了一把,不可思議地問端明道:
“為什麼?端明?”
端明打著寒顫,對謝皦道:
“是屬下犯了錯,咎由自取罷了,屬下這一去,不知何日是歸程,望爺與小姐,千萬安好。小姐,端明有要事在身,望小姐代屬下向爺問好。”
端明掙脫謝皦的安撫,一瘸一拐地離開,謝皦頓時淚流滿面,不解與難過湧上心頭。
她有太多疑問,想要找人詢問,想要向人傾訴,只是現下她不想見到謝玿,然而她心裡早有人選:
資良瑜。